“又是兩個走背運的小輩,這下子又可以多堅持一段時間了,迷境這一次真是夠慷慨。”落地的同時,一陣怪笑突然傳入雷烈的耳中,緊接著,幾個身影出現在他的視線之內,從不同方向緩緩向他逼近,這些人有老有少,相貌各異,但從其嘴角浮現的那一絲古怪的笑意足以斷定,這些人,絕對是不懷好意。
“小輩,歡迎來到滅元空間。”幾個人中為首的一個身材高大,滿頭黃色長髮與同樣顏色的虯髯,如同一頭雄獅般的中年人獰笑著在雷烈身前數丈處站定,如同肉食猛獸看待爪中獵物一樣看著他:“這裡是迷境中的絕地,不能使用真氣,也沒辦法施展神識,唯一可以倚靠的就是自己。要在這兒存活下去,你只有一個選擇——交出你手裡的同伴,然後從咱們這些人裡選一個做對手,贏了可以佔據他的位置,輸了,就和你的同伴一樣成為食物。”
此人相貌威猛,聲音渾厚有力,顯然也曾經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只是那本應浩蕩淵深的氣息,如今卻變成了貪婪暴虐,原本充滿威嚴,號令一方的聲音,如今卻變得暴戾而尖刻,和相貌形成了強烈的反差。而從其他人站立的位置,以及對他那諂媚中帶著畏懼的神情來看,這中年人在這些人中顯然是說一不二之人。
中年人說話的同時,雷烈已經把所處的地方察探了個清楚:和風沙空間以及冰雪空間相比,這裡的環境雖然沒有那麼嚴酷,但也絕對好不到哪裡,觸目所及,到處都是荒蕪空曠的平原,青灰色的土壤一直延伸到天地相交處,只有在視線的盡頭,才偶爾有兩三座略微隆起的小丘陵。整個空間完全被某種不知從何而來的暗淡光芒籠罩,天上沒有太陽,也沒有一絲陽光,沒有風,沒有水,更沒有植被,除了自己和身邊的幾人,天地之間再沒有一個活物,也沒有任何的聲音。
死寂,空曠,荒涼,絕望,這是這個空間給雷烈的第一感覺,而更為重要的是,雷烈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這裡的空間中存在著某種神秘的力量,任何進入這裡的武者,真氣和神識全都會受到巨大的壓制,別說發出體外,就是在身體裡執行都困難無比,無論大能者還是普通武者,在這裡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自己肉身的力量。在這種環境下呆久了,心志再堅定的人也會受不了,能不瘋掉已經是相當了不起,難怪中年人和他的同伴會變成現在的模樣。
“韓老大何必和他廢話?”一個身材壯得像一頭牛,臉上的神情卻如同見到獵物的餓狼的大漢不耐煩地說道:“這小子筋強骨壯,神華內斂,一看就是在煉體之術上下過苦功之人,皮肉中蘊含的能量是普通人的百倍,一個人就抵得上十幾個人,吃了他,足夠我們度過這段活躍期的……”
“就因為他的肉身遠比其他人強悍,所以才要留下來。”被稱為韓老大的中年人打斷了大漢的話:“這裡可不光我們這一幫人,這小子一看就是近身肉搏的好手,只要稍加適應,戰鬥力絕對不會差了,我們和北邊那幫人鬥了這麼多年,誰也壓不倒誰,如果能新添一個好手,說不定就可以把他們一舉擊潰。”
“咱們這些人跟了你少說也有百十萬年,為了一個新來的小子,你就要犧牲我們……”大漢悻悻地說道,卻再度被韓老大打斷。
“你是在質疑我了?”韓老大笑吟吟地說道,笑容彷彿進食前的史前猛獸,“既然這樣,那就由你來出戰好了,贏了,我們還是好兄弟,輸了,你替代他,成為我們這些人的食物。”說得風輕雲淡,好像只是在決定晚餐吃什麼——儘管說的內容確實和進食有關。
“韓老大……”大漢倒吸了一口涼氣,大聲叫道,卻被對方冰冷的眼神硬生生逼回了下面的話。大漢遊目四顧,只見同伴們一個個全都面無表情,似乎對韓老大的話置若罔聞,臉上不禁現出一絲絕望之色,隨即一咬牙,猛然轉過身,向雷烈撲了過來。
“小輩受死!”大漢舌綻春雷,聲勢赫赫,恍若猛虎下山,一雙利爪一上一下,分別抓向雷烈的前胸和胸腹之間,雖然未用真氣,卻已經罩定了對手的身邊,無論後者向哪個方向躲閃,都別想躲過這一招隨後的變化。
大漢得罪了韓老大,心知自己這一次已經是背水一戰,贏了還好說,如果輸了或者平手,那就休想逃過對方的制裁,百分之百會如其所說,變成昔日夥伴們的腹中之食。在過去的漫長歲月裡,他已然見識過太多的同伴因為觸怒韓老大而落得這樣的結局,也曾經品嚐過其中大多數人的血肉,絕不想讓自己也落到同樣的下場,因此剛一出手就用上了至少七八成的力氣,這兩抓如果落實,足以把萬斤巨石抓變成粉碎。
儘管對自家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