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登上安放著韋子風的馬車,而後策馬揚鞭,向著遠處狂奔而去。
“小姐,人已經走了。”巖伯關上院門,隨即轉回到上房外,畢恭畢敬地對裡面的人說道:“姓韋的沒安好心,聖者看在老交情上沒法當場拒絕婚事,他們就打蛇隨棍上,到處宣揚小姐已經許配給了他們家,這一次更是藉著天下豪傑群集的機會追到興州,無非是想借機親近小姐,同時在群雄面前造成婚約的既成事實。此人不除,小姐將難得寧日,要不要老奴……”
韋子風雖然出身世家,眼力不差,剛才卻居然看走了眼,將巖伯看成一個普普通通的下人,卻沒想過,四大護國聖者中的第一人,怎麼可能派一個毫無用處的老東西跟在自己唯一的弟子身邊?當年江湖上三大殺手之一的斷魂手,雖然因為門中的內耗而身負重傷,被冰雪仙救下後便退出江湖,委身為奴,一身殺人的本事卻日漸精進,真要下殺手,韋子風身邊的護衛再多一倍也是白搭。
冰雪仙雖是女子,卻顯然不是帶孩子的料,念歌從入門的那天起就一直由斷魂手照顧,此人一生孤零,無親無故,與前者名為主僕,實際已經當成了自己的親孫女,對其的疼愛猶在冰雪仙之上。韋子風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屢次三番地騷擾念歌,實在已經侵犯了他的底線,沒有當場取其性命,已經是看在對方家族與冰雪仙交情的份上。
“算了,他畢竟是韋氏子弟,除非真正觸及了底線,否則就這麼殺了,就連師父也不好交代。”念歌否決了巖伯的提議,隨即說道:“我託你的事情,可都辦妥了嗎?”
“已經全部辦妥了。”巖伯恭聲說道:“老奴一直在暗中跟著那家人,直到他們出了興州地界才回轉,眼下興州城風雨欲來,各大勢力都在極力約束手下不得惹是生非,康家急欲取代黃獅派在興州的地位,正在竭盡全力要靠上鐵劍門這條大粗腿,絕不會為了一個小女孩因小失大的。”
“這樣就好,清月的天賦不錯,只要肯持之以恆地修煉冰靈訣,不出三年,就可以有自保之力了。”念歌長長出了一口氣,顯然對這位萍水相逢的小妹妹極為在乎。
巖伯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把話說了出來:“小姐到這裡,名義上是為了戰神行宮,實際卻是想避開這門所謂的婚事,但韋家小子既然追到了這裡,想必聖者也已經知道了你的行蹤,再進戰神行宮已然毫無意義。眼下興州城風雨欲來,戰神行宮內更是兇險重重,進去後九死一生,小姐天賦異稟,又是聖者的衣缽傳人,登上武學巔峰只是時間問題,又何必冒此奇險,去撞那虛無縹緲的機緣……”
“我心裡有數。”念歌打斷了巖伯的話,“除了師父,沒有人能猜得到我的行蹤,韋子風能來到這裡,已經足以說明師父的態度。要想掌握自己的命運,不被別人所左右,必須要有足夠的力量,如果我能從戰神行宮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即便是韋氏也不會為了所謂的婚約,而冒著觸怒我,樹下一個可怕強敵的危險,師父也不會因為昔日的恩情和誓言而感到為難,在韋氏和我之間難以決斷。而且……”她幽幽地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下去,心意卻表露無遺。
“既然如此,老奴就先去做些準備,小姐還請早點安歇。”巖伯恭聲說道,隨即轉身離開了上房。
念歌獨自坐在房間內,痴痴地看著眼前的油燈,心神卻飛回到八年前的同一天。那一天的月色也和今天一樣,明亮而柔和,自己做了滿滿一桌的飯菜,等著哥哥回來一起吃,沒想到居然等得睡著了。那一天,是她和哥哥最後一次在自己的家裡安心吃飯,沒有人能想得到,就在那一夜之後,他們會捲入前所未有的漩渦之中,從此再也無法相見。
“哥。”念歌輕聲呼喊著,一滴珠淚終於忍不住從眼角邊滾落下來。
第一百七十九章偶遇,錯過
夜深人靜,一條黑影悄無聲息地從念歌居住的四合院內飛出,在空中略一盤旋,隨後向城西的某處飛撲而去。
黑影對這一帶的地形似乎非常熟悉,而且輕功和潛行遁蹤之術極為高明,一路竄高縱低,飛簷走壁,沿途也碰到不少的巡邏兵士和同樣夜行的身份不明的人物,卻沒有一個人能夠發現其蹤跡。大約一刻鐘之後,終於到了一所高大寬廣的宅院外,黑影身形不停,徑直飛入其中,身體隨即彷彿化作一條似有若無的影子,在林木房舍間時隱時現,很快便到了內宅,月光明亮,宅院中更是燈火通明,護衛來往不絕,居然無人察覺到黑影到來。
韋子風躺在自己的床上,英俊的面孔因為憤怒而扭曲,眼神中充滿了怨毒之色。
他是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