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
百安的屍身墜落在地,百里川猶然搖晃著身軀,兩眼噙淚,愣怔看著空空如也的雙手,失聲痛呼道:“我兒小安……”
突如其來的這一出,驚呆了在場的所有人。
那貴婦已是目瞪口呆,其身後的五人搶出哭喊道:“爹……”
恰於此時,頭頂突然傳來一聲怒叱:“都給老夫站住……”那兩男三女嚇得頓時僵在原地,一時惶惶無措。
半空中的百里川悲傷猶存,卻滿面蕭殺,凜然說道:“爾等給老夫聽好了,敢有違揹人道者,必將自尋死路!為整肅家風、門風,我不惜殺了唯一的兒子,更不惜百家絕後……”他話語一頓,喟然長嘆,緩緩又道:“不成人,何以為仙……”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天下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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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百多年前,我等相繼重塑肉身,而得益於結界中精純的太初之氣,使得原本有所虧欠的修為,生生提升至九成。吳某與了道、了凡,以及一干手下,雖說是借體還魂,卻無異於再世為人啊!”
林一與吳融並肩而行,仙奴與千塵跟在身後,四人落在數百里外的一處山峰之上。無論怎樣,彼此數百年沒見面,各自的境況已非往昔,總要有一番話要說。
吳融背手拈鬚,接著又道:“林一!我等因你之故,才重返仙域,日後必然要追隨左右。不管是在外漂泊,還是守在你的天魔結界之中,任憑驅策……”他看向身旁,微微頷首。
此時的月泉谷,天光明媚,滿目蒼翠,山嵐淡淡嫋嫋,更添幾分怡人景色。
林一聽出了吳融的弦外之音,不予可否地微微一笑。
一側,仙奴悄然而立。她盯著師父的背影,小臉上的委屈沒了,一雙清澈的明眸中卻多了一分莫名的執著。
千塵往前湊了湊,帶著好奇問道:“凡人有云,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不過短短的數百年,你已是仙君的修為,著實叫人難以置信!而這些年間,你究竟去了何處呀?”她的問話,讓吳融與仙奴跟著出了興致,所關注的卻有不同。其中的一位所擔心的是,天魔結界沒有主人的施法,內外兩重天地將永世隔絕;另外一位,則是惦念著師父的安危與下落。
林一的眼光掠過一旁的三人,搖了搖頭,說道:“三言兩語講不明白,權作是一場夢……”
千塵以為有人在刻意迴避,不滿地蹙起鼻尖,哼道:“哎呦!一夢數百年,還真是了得!尚不知你夢到何物才樂不思歸呀……”
“太虛無極,天地萬物!”
林一簡短回了一句,無暇多說,猛然轉向來處。數百里之外,那個百安已墜下山谷……
見狀,林一稍稍錯愕,不由輕輕皺起眉頭。少頃,他暗歎了一聲,起身飛了過去。他身後的三人皆有察覺,而吳融與千塵卻無動於衷,只有仙奴緊緊相隨。
那對師徒已然遠去,千塵猶自嘀咕著:“太虛無極?年紀輕輕的,整日裡故弄玄虛,哼……”察覺吳融笑著看來,她明眸一閃,自以為是地說道:“吳先生,我與那小子相熟甚久,太知道他的為人啦!”唯恐對方不信,其又道:“他此前早已洞悉百安的行徑,卻佯作不知,反而裝模作樣地詢問人家道侶呀、子嗣呀,無非要威逼百里川動手清理門戶。借刀殺人,狡詐奸猾,假仁假義,皆莫過於此啊……”
吳融獨自呵呵一樂,轉向遠處,說道:“橫看成嶺側成峰,兩眼之中人不同……”話語一頓,他頗為欣慰地感慨道:“林一的年紀雖說不大,卻頗為懂得馭下之術。知其心、馭其人,知其變,馭其時。賞善懲惡,恩威並舉,正所謂王者之道也……”
……
千樣人眼中,千般的風景。立足不同,著眼迥異,吳融與千塵所看到的林一,成為不同的兩個人。不過,其本人或許又是另一番模樣!
月泉谷的盡頭,千餘修士黑壓壓聚成一團。見到太上長老與門主現身,眾人齊齊見禮。百里川帶著滿臉的愧疚迎上來,沉聲說道:“百安肆意妄為,喪盡天良,幾近釀成大禍,實乃罪不可赦。在下已將其正法,以儆效尤!而子不教,父之過!懇請責罰……”
林一帶著仙奴落在百安的屍身旁邊,均神色冷峻。山谷中人數雖眾,卻甚為安靜,只有抽泣聲低低響起。見百里川誠惶誠恐請罪,他擺了擺手,一言不發,轉而看向跪在地上的五人與站立一旁的貴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