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直站起身,走到屋子中間,二話不說直接拉開架式比劃起來。
蕭生是第一次見著殺手集團,並不明白對方的行事方式,是以剛剛看到這位排行第三的殺手開始比劃的時候有些意外,心想難道自己還得能讀懂這些比劃才行?這人是啞巴?
隨後蕭生就明白了阿直的用意,因為他比劃的不是一個人,更不是一種無聲的語言或者套路。那是兩個人之間的戰鬥,清晰而緩慢。
“重劍?”蕭生聲音高高挑起。
江湖中使重劍的人不多,能讓蕭生提起興趣的人更少。
嵇妙玉點點頭道:“是羅家那個悶罐子,沒想到從你手底下逃了性命,卻死在張雲手中。”
蕭生苦笑道:“還成我了欠那小子一個人情麼?這姓羅的到底從哪冒出來的?我當年花了數月的時間找他卻沒個結果。早知道他在滁州,我就當先去尋他。”
嵇玄峰笑道:“尋什麼尋,我早知道他在滁州,沒告訴你小子不就是怕你這個錙銖必較的傢伙去討債?老實看完。”
阿直繼續比劃著,但此刻那使重劍的人已經死了,張雲的對手變成了另一人。
“三爺爺?二叔,你讓三爺爺去耗張雲的本事!?”嵇妙玉才看阿直比劃了幾下便霍然起身,連開口的聲音都變得尖銳了許多,若不是身邊蕭生及時伸手拉住了妻子,嵇妙玉說不得就已經走到嵇玄峰身前指著對方鼻子質問。
第123章 各自心思 小裂口
嵇玄峰早已經想到了嵇妙玉的反應,並不在意自己侄女的反應,只是平靜地應聲道:“三叔求敗求死求陽法傳人,今日三得三償,妙玉何需如此?何況張雲此子龍皇掌已出,我們要的效果有了。”
嵇妙玉長袖微抖,怒氣讓她的面容有些發紅。拉著妻子袖子的蕭生能感覺到妻子體內幾乎暴起的純陽內力,他的手微微下滑,拉住了妻子的手,然後輕輕握了握。
傳音是沒有意義的,但蕭生自有夫妻心靈相通的手段。嵇妙玉最終平靜下來,淡淡地開口道:“嵇家陽法未絕,將來也一定會傳下去。”
嵇玄峰剛要說些什麼,卻忽然變成一聲苦笑。
阿直忽然身子一歪,肩頭一道血口子不深不淺,剛好處於不能忽視卻也無大礙的狀態。
嵇妙玉緩緩落座,這一次她才真正平靜下來。蕭生一臉無辜地看了看挑眼望來的嵇玄峰,那意思是老婆雖然是我老婆,但她可是現在你們嵇家陽法唯一的傳人,你老自己看著辦吧。
嵇玄峰最終還是沒多說什麼,畢竟當事人的阿直都只是無奈地笑笑便坐回原位喚來手下包紮。
“畢竟張雲此子已不再如入城之初那般自如,是時候把咱們這次真正的籌碼抖落出去了。”嵇玄峰輕輕敲著桌面,思考著下一步的行動,忽然皺起眉頭望向蕭生,“誰先誰後很有講究,不過蕭生啊,你把孩子塞給蘇家這一手玩得不嫌太狠了麼?要是被那胖子看出真正用意,給咱們來個魚死網破一起玩完,那這一趟前後死掉的人可就都白搭了。”
蕭生作為此次滁州聯合的始作俑者,大部分計策自然都出自他手,其中就包括了對於劉老四家人的分配。
劉老四死後,從地窖中搜出他母親、髮妻、兒子三人。蕭生要走了歲數最大的劉老四之母,而劉老四之妻則落在天陰教手中,最後看起來最為關鍵的劉老四之子卻被蘇萬貫以蘇、羅二家要走。
即使是在張雲殺掉羅家供奉和嵇家怪胎之前,嵇玄峰自己都還不明白為什麼蕭生要放棄最為重要的一個籌碼。可就在嵇妙玉因為嵇懷靳之死幾乎發怒時,心境微動的嵇玄峰忽然間想通了自己這個侄女婿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由得感嘆商人的心思真是比他這個幾十年的殺手之王要來得縝密可怕得多。嵇玄峰恍惚間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老了,隨後他又把這個領頭丟擲腦外。自己帶著整個殺手組織投奔了那人,自然就要體現出應有的價值,何況此次把那個絕對有能力攪亂整個江湖的男人殺掉的機會,無論如何也他嵇玄峰也不能放過。
蕭生嘿嘿笑了一聲,拿眼瞟了一下坐在右側那些殺手,並沒有立刻接嵇玄峰的話。
嵇玄峰眉頭又緊了三分,語氣自然也收緊了不少:“這些兄弟都跟我同生共死的,不必相瞞。”
蕭生並沒買嵇玄峰的賬,或者說自從嵇妙玉發火之後,這位經商甚至比做魔頭時間更長的男人就不再相信這些殺手。他把目光掃過這些為目的會不擇手段的殺手,最終笑了笑說道:“籌碼越大,位置自然就越靠前。可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