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鋒不過二尺長,不足半寸寬窄的劍身。樸實無華,與其說是劍,倒不如說是匕首。
蘇璇璣皺了皺眉頭,不知道是因為不滿意白橋這麼一副臨戰之前,仍然滿不在乎的態度和表情。還是不滿於白橋手中的這兩把,極為普通的短劍。
“你們離山的弟子眼中,難道好的劍就必須有一個名字嗎?”白橋的反問,讓那蘇璇璣和他的師弟啞口無言。其他離山弟子則更是嗤笑輕蔑不止。
在那離山宗內,細雨的地位便是代表著三百年來離山宗的興盛!自然而然非比尋常。而在他們的眼中,細雨便是天降的神兵,能夠和細雨相提並論的,只有那蜀山的“拂曉”,以及傳說中的魔宗寶劍巨闕,除此之外,任何的兵刃,都是渣渣。
“呵呵”
然而就在這時候,那白頂大殿之上,突然傳來了一聲毫無底氣的笑聲。一群驕傲的離山弟子本是氣勢高漲,但聽到了那一聲輕笑卻立刻皺起了眉頭。
尋著聲音看去,卻看到不遠處大殿前的祭酒大長老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一雙粗糙的老手握在一起,乾硬的滿是老繭的手掌揉搓在一起,許久之後,目光之中終於透出了一抹精芒之色,看著白橋,略微點了點頭,留下了一句極為簡單的話:“好劍,一雙絕倫的好劍!”
言罷老頭再次閉上了眼睛,斜靠在那太師椅上,繼續一副睡著一般昏昏欲睡的樣子。
他的一句話讓那些離山的弟子好不惱怒,畢竟誰都看得出來,白橋手中的劍只是普普通通的兩把兵刃,根本談不上是什麼好劍!
怎能得到大祭酒的一翻誇讚?你細雨是什麼劍?離山三百年來最為鋒利的一把劍,能夠和細雨相提並論的都是神兵利器,這兩把普通的短刃,怎麼能在細雨面前,稱之為好劍?
當然也有心細的離山弟子,皺起了眉頭。
這祭酒長老,本事蓬障島的先民指派。七大宗門之中多多少少都有一兩個祭酒長老。按理說,離山和泥犁宗的爭端,本來就和蓬障島的先民無關。這大長老的態度本來就應該是中立,所以他斷然不可能隨意誇讚離山和泥犁宗的任何一方。
可是他剛才的一句“好劍”卻是讓所有人心中一緊,不由得多像,難道這白橋手中的兩把短刃,真的是什麼不出世,無人知的神兵利刃不成?
中土歷史上的確不法那些其貌不揚的神兵,最出名的莫過於那北荒侯雪崖上,插在城頭數百年的,無人取走的通體黝黑,好似一塊黑炭一般的“眾生”。
祭酒大長老的一語好劍,不管是泥犁宗的弟子還是離山的弟子,都聽得雲裡霧裡。
站在白橋身後的聶秋,卻是看得真切他那手中的兩把劍。
劍刃寬,劍身厚重,兩把短劍,恰巧能夠小心翼翼的藏匿於長袖之中,倒是和白橋的長袖極為貼合。手腕一抖,短劍落下,握於掌中。比起蘇璇璣手中的“細雨”。
二師兄手中的這兩把劍,的的確確極為普通。但是卻有不那麼普通。
聶秋看向四周,不知道是否是自己距離師兄很近的緣故。他看的那兩把樸實無華的短劍之上,隱隱的散發著一股血腥氣息。聶秋就在白橋的身後,卻能夠感覺得到那一團血腥氣在自己的鼻尖縈繞,那氣味就好似是置身於血肉絞盤的萬人戰場的中央一般,血腥之氣如同附骨之蛆一般,讓人渾身不適。
看著那兩把劍,聶秋沒來由的想起來了許多過往的鬼怪傳說。傳說那大約五百年前,前朝天寶大將軍,殺人無數,名聲遠播,能止住小兒夜啼。
手下兵將號稱虎豹騎,共有五千餘人。俗話說,人上一天,徹地連天。那虎豹騎跟隨天寶將軍征戰四方,殺人無數,均是那百戰死士,所到之處能把白雲染紅。
這說的便是煞氣!
人本有三氣聚體,靈氣,屍氣,鬼氣。而這煞氣,便是死後所殘留的氣息,活人若是沾惹了,便跟隨身體一身一世,洗都洗不掉。
那虎豹騎征戰四方,殺的人自然不少。五千虎豹騎,徹地連天,自然是那五千煞氣!
而這把劍,聶秋距離它幾近,卻也是能夠感受得到那劍中所蘊藏著的一股沖天煞氣!
“這把劍究竟是殺過多少人?”聶秋眯起眼睛,再看那二師兄白橋。卻是在他身上,感應不到如那兩把短劍一般的煞氣!
平淡的一個背影,走到了人群的中央,而後拳掌交織,行了一個基本的禮數,道:“蘇師妹,討教了。”
先禮後兵。
言罷,二人便不再有過多的糾纏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