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涼歷,正隆五年春,蠢蠢欲動的燕軍終於來了。
三萬燕軍,威逼靖邊城一線,短短十天的時間內已經與前線駐軍發生了幾次小規模的交手。
好在燕軍的動向提前被探明,琅州衛應對有序,沒吃什麼虧。
燕軍這次也是放足了狠話,給了大涼兩個選擇:
第一交出殺死申屠空的兇手,也就是顧思年,同時割讓靖邊城至崇北關一線的四座城池,不得再駐軍。
第二條路就很簡單了,開戰!
大涼朝堂就算再不堪,也不可能選擇第一條路,那樣的話整個大涼朝的臉面豈不是丟乾淨了?
所以開戰就成了雙方最終的選擇。
年前剛剛帶著捷報回京的北境司左司監葛靖,再一次踏上了前往邊關的迢迢長路。
他這次是帶著任務來的,督戰邊軍,擊退燕賊,守住靖邊城。
葛靖這邊還沒到,琅州衛遊峰就開始了調兵遣將,邊軍精銳陸陸續續開拔前線。
琅州城外,正有大隊軍卒緩緩遠行,聲勢雄壯。
看軍旗,乃是望北營、陷陣營、先登營等三營主力,黑甲軍卒宛如一條長龍,連綿不絕。
顧思年與第五南山二人並肩而立,目送大軍遠去。
經過數月的休整補充,顧思年麾下四營嫡系的兵力已經到達了巔峰狀態:
除陷陣營一千人外,其餘三營都是兩千之眾,合計七千兵力。
其中鳳字營、陷陣營乃是清一色騎軍精銳、望北營步騎參半、先登營盡是步卒。
這一次遊峰從前線送來了調令,指揮僉事褚北瞻率望北營、陷陣營、先登營開赴前線,駐守崇北關一線的三城。
而一直放在前面的壽字營卻調了回來,與剩下的鳳字營一起保護琅州後方。
就在剛剛,顧思年送走了褚北瞻等一批武將,眼下他身邊只剩下一個鳳字營。
朝夕相處的兄弟們一下子分開了,顧思年心裡總覺得空空蕩蕩。
一直等到大軍消失在天邊,顧思年才開口問道:
“南山,你有沒有覺得這次遊總兵的排兵佈陣有些奇怪?”
“嗯,我看出來了。”
第五南山平靜地說道:
“誰都知道琅州衛最能打的武將是將軍,可遊峰為了私心卻把將軍留在琅州城坐鎮。
調走了三營精銳,但只讓他們留守崇北關一線,而不去靖邊城作戰,說明遊峰並不信任這三營兵馬。
我總覺得,這位遊總兵想要拆散咱們手下的兵力。”
“我也有這種感覺~”
顧思年眉頭微皺:
“可他卻把鳳字營留給我,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可能是一種試探。”
第五南山不太確定地說道:
“一次性將四營兵馬全部調走,他或許怕將軍翻臉吧~
你畢竟是副總兵,葛大人又在趕赴前線的路上,不可能與你鬧翻。
還有這個壽字營,在這個節骨眼上被調回琅州,耐人尋味啊~”
第五南山的腦筋極速轉動,他還真想不出遊峰要做什麼。
“或許,或許在耍什麼把戲?”
顧思年目光微凝:
“算了,咱們沒做虧心事就不怕鬼敲門,諒他也不敢做什麼。
走吧,還是琢磨琢磨怎麼打贏這場仗吧。
煩人呦~”
……
“駕!”
“噠噠噠~”
“下官琅州衛副總兵顧思年,見過大人!”
幾天之後,葛靖終於從京城千里迢迢地趕到了琅州,據說這位老大人路上片刻都沒敢歇。
留守琅州的顧思年親率數十騎精銳出城相迎。
“唔,顧總兵,好久不見了~”
葛靖面帶笑意地從馬車內探出頭來,混濁的雙眼中帶著一絲欣賞。
前一次回京城,他帶去了申屠空的首級還有北燕的皇族軍旗,陛下可是好好的獎賞了他一番。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也是緊趕著說好話,誰不喜歡這種眾人吹捧的感覺?
所以現在葛靖對顧思年印象很不錯。
顧思年拱手道:
“前線戰事再起,又辛苦老大人走一趟,咱們這些邊軍將士實在是過意不去。”
“咳,你我都是陛下臣屬,這些都是分內之事。”
葛靖無所謂的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