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葛大人!”
滿帳的殺氣一收,全都對著葛靖躬身行禮。
除去一位尚書、兩位侍郎,葛靖算是他們頭上最大的上司了。
顧思年終於鬆了口氣,葛靖到了,那今天的麻煩就算是解決了。
老人慢悠悠地穿過人群,最後坐在了正中央的主位上,龐鞠政很識相的讓出了位子,尷尬地彎腰行禮:
“葛,葛大人,您怎麼這麼早就到了。”
實際上這次北境開戰,真正負責指揮前線戰事的是葛靖,不過因為葛靖還有公務在身,一時脫不開身,就變成了龐鞠政先行一步,代領軍務。
龐鞠政一直以為葛靖還要些日子才能到,沒成想來得這麼快、還這麼巧。
“怎麼,龐大人不樂意我來?”
葛靖冷笑道:
“得虧本官到了,不然怕是燕人還沒打過來,軍中將校就被自己人殺了一大半。
龐大人果然是個能人啊~”
這種赤裸裸的譏諷讓龐鞠政滿臉羞紅,敢怒而不敢言,只能低著頭默不作聲。
教訓完龐鞠政,葛靖才緩緩掃視帳內一圈,面無表情地說道:
“都是邊軍同袍,一朝為官,別為小事傷了和氣,都把火氣收一收。
顧總兵,你來說說吧,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諾!
此事乃因龐大人一紙軍令而起……”
顧思年的神色已經完全恢復平靜,有條不紊地將整件事詳細說了一遍。
站在邊上的屠震陰晴不定,突然出現的葛靖徹底讓他們的願望落空了。
“合著是這麼件事,幾十車軍糧變成砂石,還真是詭異得很啊。”
葛靖面露好奇地看向龐鞠政:
“龐大人,本官倒真想問問,你憑什麼一眼就斷定是此二人換了軍糧?”
“額,這個,那個。”
龐鞠政支支吾吾地說道:“從他們出城到回城,只有此二人接觸過軍糧,除了他們動了手腳,還能有誰?”
“這麼說,你沒有證據?只是靠猜?”
“沒,沒有。”
“有意思,真有意思啊。”
葛靖都快笑出聲了:
“兵部是給了你領兵的權力,但是誰給了你不分青紅皂白就殺人的權力?
是陛下?”
“不,不敢!”
龐鞠政嘴角一抽:
“下官只是,只是憂心軍糧。”
顧思年很合時宜地站了出來:
“大人,想查軍糧的去向其實很簡單。
此行琅州衛出動了數百軍卒,就算楚九殤二人私自運走了糧食,總該有人看到吧?
幾百人挨個一問便知,他們總不可能買通所有人。
如果他們確實沒偷糧,那麼就是源頭出了問題,將負責裝糧的民夫士卒全都抓起來拷問,真相定會水落石出。
說不定這背後啊,還真有什麼人在暗中指使。
說不定原來的軍糧早就被賣了,又或者有人私通燕賊,想要餓死飛巖堡的將士!”
最後一句話拖得很長,分明就是說給龐鞠政與屠震聽的。
顧思年扣帽子的功夫一點也不比龐鞠政差,私通燕賊這種話都說出來了。
龐鞠政的心臟狠狠一顫。
完蛋,他哪想過這麼多,隨便找點士卒就把糧食給換了。
但凡顧思年派人去抓,隨便一查事情的真相就會被抖出來,到時候自己肯定得擔上個栽贓陷害的罪名。
“顧將軍言之有理啊~”
葛靖施施然的看向龐鞠政:
“龐大人,你覺得是否要好好查一查?”
“這,那……”
龐鞠政滿臉僵硬,青一陣白一陣。
實際上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猜得出來,今天這場鬧劇一定是龐鞠政搞得鬼,想要殺一殺顧思年的威風。
這一查,龐鞠政還有路可走?
“葛大人,要不就別查了吧。”
屠震硬著頭皮站了出來:
“大敵當前,軍中事務繁多,大人剛剛抵達前線,怎麼能把時間都浪費在這些小事身上。
龐大人或許只是,一時衝動,缺了點思考。
軍糧的事就包在末將身上,一定把糧食找回來!”
“是,是下官衝動了,沒細想。”
見到有人救場,龐鞠政拉下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