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御書房顧思年畢恭畢敬地站著,用眼角的餘光飄著前方正在看書的皇帝塵堯,心中直犯嘀咕,好端端的召自己入宮幹什麼?
“咳咳。”
邊上的司禮監大太監高渝輕咳了幾聲,直朝顧思年使眼色,那眼神就像是在說:
你這傢伙膽子是真大,這也是你能亂看的?
塵堯輕聲唸叨著:
“庭院深深深幾許,楊柳堆煙、簾幕無重數。
玉勒雕鞍遊冶處,樓高不見章臺路。
好句啊~”
大涼皇帝放下了手中的書籍,笑道:
“顧將軍,這首蝶戀花傳遍京城,朕甚是喜愛啊。”
“陛下過獎!”
顧思年趕忙彎下腰肢:
“粗陋之詞能入陛下聖眼,臣倍感榮幸。”
“呵呵,真是看不出來你還有這等才華,當個邊軍武將真是屈才啊,該讓你去國子監當個老師嘛。”
塵堯眉頭微挑:
“難怪前些日子太子與齊王都在朕耳邊囔囔,說你顧將軍能文能武,乃是我大涼年輕俊傑中的翹楚。”
“額,折煞微臣了,萬萬不敢當!”
顧思年的眼珠子提溜直轉,皇帝這到底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今天就是為了誇誇自己的詩?
塵堯突然坐直了身子:
“聽說這段時間太子與齊王都與你走動頻繁,怎麼著,都在拉攏你?”
御書房中瞬間寂靜無聲,顧思年只覺得後背一涼,朗聲高喝:
“微臣是大涼的臣,是陛下的臣!太子與齊王更是陛下的臣,臣等所作所為皆是為陛下效力、為大涼著想。
微臣聽不懂陛下的意思,何為拉攏?
若陛下覺得臣與兩位皇子走得近了些,臣日後便不理會東宮與齊王府便是。
還請陛下恕罪!”
“哈哈哈。”
塵堯樂得笑了起來:
“嘖嘖,愛卿怎麼就請罪了?朕可沒有任何怪罪的意思。
你們都是年輕人,都是我大涼未來的希望,多接觸接觸沒什麼。”
顧思年就這麼躬著身子,心裡嘟囔了一句:
我信你個鬼!
塵堯接著說道:
“既然你與兩人都見過面了,對他們兩有什麼看法?”
“陛下就別為難微臣了。”
顧思年擠出一張苦巴巴的臉:
“微臣怎敢輕易評價太子與齊王。”
“沒事,但說無妨,朕又不會告訴他們。”
“咳咳,那臣就真說了。”
顧思年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的考慮措辭:
“太子輔國多年,辦事得力,成熟穩重,頗有王者之風;三殿下的性子雖然好動了些,但聰明伶俐,朝中大小政務都能處理得井井有條,性子更是待人友善,多了幾分和睦之意。”
“咦,怎麼都是好話?”
塵堯饒有興致的問道:
“就沒什麼缺點?”
“陛下說笑了。”
顧思年朗聲道:“太子與齊王都是國之棟樑,又是陛下自幼教匯出來的,哪會有什麼缺點。”
顧思年在心裡直翻白眼,一個外臣難不成還要對皇子評頭論足嗎?
“哈哈哈,真要像你說的這樣就好了。
行了,起身吧,低著個頭該酸了。”
塵堯隨意的擺了擺手:
“這陣子你都留在京城,邊關的軍務沒忘吧?一晃半年下來了,雍州、琅州兩衛整軍的情況怎麼樣?”
“回陛下,微臣一直在盯著兩衛軍務,一刻也不敢懈怠。
這半年時間兩衛一直在徵兵,兩衛已經按陛下的意思各擴編至五萬兵馬,其中新兵正在加緊操練,逐漸形成戰鬥力。
兩衛地處邊關,四周有不少山賊流寇,這些不法之徒正好拿來給新兵試刀,近一個月中,兩衛總計剿滅土匪山賊近萬人,收穫頗豐。”
“嗯,很好。”
塵堯又問道:
“朕聽說愛卿裁撤了原先各衛九營的編制,重新編練各營,這又是為何?”
按涼軍軍律,邊關六鎮本該是每鎮九營兵馬,以九營參將為軍事主官,但到了顧思年這邊就變了,除了騎步軍幾營精銳之外,其他兵馬都彙編在一起,不再分九營序列。
“陛下,以往九營編制是以防守北境為目的建立的,以九營營兵配屬鄉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