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笑道:“你敢說你沒見過此物?”
程鈞臉色微微一變,數日之前,程錚確實拿出過類似的光芒,就是劍閣弟子的認證,但他當時就拒絕了,更於此毫無瓜葛,道:“倒也見過,那便怎的?”
秦越道:“你不但見過,而且還碰觸過是不是?那劍光是劍祖上面分出一絲劍意,只要碰觸到符合再傳弟子血緣的築基修士,就會自動篩選。老弟運氣不錯,一下子便雀屏中選,從此身上有了一分劍意,不說你將來是否執掌劍閣,就憑這一絲劍意,御使飛劍就比旁人無端高出一級()。”他手中撫摸著那團光芒,道:“我這個也是劍祖的一縷劍意,我不是劍閣的人,不能從中得到好處,但我神為九雁山弟子,會得到劍祖的幫助。因此一見你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你是劍祖認可過的弟子了。不然我閒的,好好地大姑娘不追,追你做什麼?”
程鈞嘆了口氣,自己果然碰過此物,那也只得說運氣不好,道:“既然如此,我明白了。不過雖然明白,但我還是沒興趣,九雁山傳承百代,再傳弟子數不勝數,又有意願,又有條件的人選,我相信不止一人。何必非要選擇我這不才之人?言盡於此,還請見諒。”
秦越道:“你果然不再考慮?我九雁山不敢說天下無雙,可也沒辱沒了哪個。劍閣更是山門重鎮。若能做得一閣看守,一閣資源任你求取,又富貴又逍遙。不是我小覷天下英雄,北國修道界,就是那紫霄宮也無法與我們相提並論。”
程鈞道:“任你千好萬好,我不願意也是枉然。你久在天機閣,豈不聞天意不可強求的道理?我既然不願意,那就是與你們緣分未到,你強求也是無用。”說著一揮袖,一隻仙鶴緩緩落地,他乘上道:“此間事已了,就此別過。”說著不再理會他,乘鶴飛去。
秦越臉色微微一沉,望著他的背影,過了許久,幽幽道:“天意難測,不可強求。緣分註定,不可強求。人心如海,不可強求……嘿嘿嘿,事事不可強求,我這天機閣坐的有什麼意思?倘若九雁山一線生機果然系在你一人身上,就是我區區微末之身,也不惜一拋。我怎麼就不能強求於你?”
程鈞不理會秦越,一路飛離上陽郡。
這樣離開,確實是出乎他的意料。程鈞本來的任務,是替張延旭整頓上陽郡,但現在形勢有變,他只是替張延旭攪亂了上陽郡,就這麼匆匆離開。
實在是天下情勢變幻莫測,誰能料到——紫霄宮的宮主靜虛真人恰在此時隕落了。
程鈞也只有感嘆,歷史的轉折點終於到來了()。前世這個時候,他甚至還沒踏入仙途,所以對這件影響到後是命運的大事發生的時間記得並不真切,只記得確實是在這兩年之中,沒想到比自己預料的還要早,時間又這麼寸。
靜虛真人隕落的太過突然,以至於所有的人都沒準備好。道宮各派剎那間成了一團亂麻,無暇他顧,所有的外圍勢力都要收縮,紫霄宮將進行一場兇險無比的角力,直到最後達成一個所有人都勉強能夠結果。而這個結果的達成,卻需要漫長的時間。
如果歷史不會改變的話,張延旭會登上這個對於他來說,其實還太早的舞臺。
程鈞記得,前世張延旭脫穎而出,成為紫霄宮宮主,是在至少十年之後,也就是說,這十年時間道宮是在兇狠的內訌中度過的。這極大地消耗了道宮的實力,這直接導致了道門天下根基的動盪。而在道門勢力本就薄弱的環節上,終於出現了裂痕,比如雲州。
這個時候,張延旭登臺,是有一部分妥協的意味的。而前世直到成為宮主,張延旭甚至還不是一個真人。這樣的修為,即使他背後勢力再強,終究位置也是不穩定的。正因為他位置並不穩定,所以張延旭上臺之後,急於鞏固地位,進行了一場大膽乃至瘋狂的行動,正式開啟了亂世的序幕。
這個亂世的開啟,大概是在張延旭登臺的三五年內,大戰的正面啟動,還要再過十年。而亂世真正發展成席捲天下的大禍,則是在二十年後,以張延旭的死為標誌。張延旭的死牽動了太多的勢力,戰爭變成了戰亂,從那之後,再也沒有人能控制住局勢了。
想著這些歷史,程鈞有些心驚,也有些期待。亂世是修道界的浩劫,也是修道界從傳統勢力中掙脫的開始。所謂亂世英雄起四方,若無當初那場變亂,就沒有後來的九大修士,或者說那九個人的位子,是應該換幾個人坐的。至少程鈞就會給某個現在還活著的老傢伙騰位子。
不過,既然他前世就已經佔了一席之地,難道今生反而會退步不成?他只會站得更高,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