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都在飛快地變模糊。
此時,一聲低沉的低吟,姍姍來遲,穿透漫天風火而至。
“午刀一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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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激斗的一妖一魔,此時突然分開,齊齊停下來,同時抬頭望向頭頂虛空。
蒲妖面色變幻不定,女將臉上則露出喜色。
蒲妖突然開口:“你一輩子就被那套甲毀了,你還要毀了他麼?”
女將臉上喜色一滯,一點點消散無形,似乎想到什麼,絲絲痛苦浮現在臉上。她手執巨爪,怔然而立,臉上的神情不斷變幻,有時驚喜,有時痛苦。
蒲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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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好熱!
左莫只覺全身都燒了起來,他的血肉、他的骨頭,就像乾透的柴薪,瘋狂地吞吐著赤紅的火焰。他的眼中,彤紅一片,是鋼鐵燒紅時呈現的紅色!
他並不知道,此時他的頭頂,忽然冒出一縷透明的火焰。這縷透明的火焰,幽然無聲,它的外焰,卻有淡淡的彩色焰紋。
這縷火焰開始沿著左莫的身體蔓延。
就在左莫身體冒出火焰的一瞬間,神色呆滯的阿醜忽然抬起頭,黯淡無神的眸子深處,亮起一抹幽幽紫芒。而原本睡在她懷中的小火,似乎嗅到了美食的味道,它從睡夢中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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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以為大人死了。”蒲妖盯著女將,緩緩開口。
“守吾之誓!行吾之禮!”蒲妖臉上浮起一抹譏誚無比的神情:“這麼迂腐死板的東西,竟然能夠傳承下來,真是個奇蹟!”
女將怔然而立,沉默不語。
“就這玩意!”蒲妖的聲音陡然變得高亢,充滿憤怒:“害了大人你一輩子!害了整個軍團!大夥原本是可以活下來的!”
女將緊咬著嘴唇,黑色的眸子裡盡是痛苦。
“大人臨死前說,要我守著它,不要落在修者手中。”蒲妖的語氣低沉:“我答應了,守了三千年,沒落在修者手裡。我恨過它,想毀了它,我曾經想過,哪天我脫困,一定要把這個該死的東西沉入幽河。”
“鎮妖塔裡的時間真是難捱啊。”蒲妖臉上露出回憶之色:“如果不是答應了大人,我也捱不下來。我毀不了它,只能硬捱。每天一次雷罰沒什麼,最怕的是沒人說話,我就開始和它說話。到後來,我不恨它了,它是個死板的白痴。恨一個白痴沒什麼意思。”
“不過大人”蒲妖驀地抬頭,直視女將:“難道您要把左莫也害了麼?”
女將默然。
“他是我的學生。”蒲妖平靜道,身上的黑袍彷彿被風吹動,獵獵作響,滿頭黑髮如同無數黑蛇狂舞,殷紅的血瞳內,妖異的紅光緩緩開始轉動,他的語氣一如既往平靜:“當年為了追隨大人,沒有完成老師的遺願。大人,我對您的諾言,已經兌現。老師的遺願我是完成不了了,但我不能讓老師的傳承在我手上斷絕。左莫是我的學生,大人,如果您真的要把這套枷鎖加在我的學生身上,請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幽冷的聲音在識海回落,一縷縷黑色火焰從地下冒出來,化作無數蜿蜒火蛇,從四面八方向蒲妖腳下地面彙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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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決子霍地抬頭,瞳仁驀地一縮,緊緊盯著獄戰場。在他身邊,蘇渭臉色也陡然一變。
籠罩在陣法之中的獄戰場忽然亮起暗紅的光芒,這片紅光範圍極大,幾乎籠罩整個獄戰場。明決子和蘇渭對視一眼,都發現對方眼中的驚駭之色。
“好厲害的火妖術!”蘇渭有些驚魂未定。
由於獄戰場外圍密佈著各種陣法,流露出來的氣息並不算強,但是這縷氣息所蘊含的那一絲精純無比的火,令圍觀者無不色變。
“火妖術……”明決子失聲喃喃自語,表情怪異無比,眼中又是震撼又是疑惑。他對笑摩戈的關注遠比蘇渭多,掌握的資訊也比蘇渭多得多。
怪異的荒獸棋盤、怪異的妖術題、怪異的妖術牢籠,如今又要加上火妖術……
笑摩戈究竟會多少種妖術?
這麼年輕,他是怎麼修煉的?
明決子所認知的那些常識,好像統統被這位來歷神秘的傢伙徹底顛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