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不要臉。”銀月臉紅一下,嗔怒道:“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樣子,誰要跟你一起生活?”
雲鷹從沒有見過銀月這副樣子。
他很難想象這樣一個從內心到外在都無比強大而堅定的完美女人,竟然也會露出這種小女人的神態,所以一時間有些失神,但也很快感覺到言語有失妥當。
“我不是那個意思。”
“累了,我要睡一會兒。”
銀月不給他解釋機會,她背靠著雲鷹就躺下來。
女人心思實在是叫人猜不透,特別是這樣子的女人。
大約持續幾分鐘沒有動靜,雲鷹以為銀月已經睡著,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個細微的聲音傳進雲鷹的耳朵裡。
“我會考慮的。”
“真的嗎?”
“當然是在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以後。”
雲鷹懂了,他躺下來,雖然背靠著背,但是有一種心有靈犀的默契。
銀月是散發著拒人於千里寒氣的冰山,可惟獨對雲鷹保留著一絲暖意,兩人相遇相知共同經歷的那些事情,又經過數年時間的洗刷沉澱,那層天然隔閡似乎漸漸消失了。
“對了,你跟蝰蛇……風回關係怎麼樣?”
從開始到現在,銀月始終沒有提起過這件事情,可是雲鷹卻不能當做沒發生過,所以忍不住主動問出來。
沉默幾秒。
“大概就是你跟露莎的感情吧。”
雲鷹的手輕輕地顫一下,他以為銀月跟蝰蛇關係很不好,所以雲鷹在殺死蝰蛇後,銀月居然連問都沒有問,結果萬萬沒有想到,原來他們兄妹竟然這麼親密。
雲鷹很難想象。
如果一個人,特別是自己朋友,殺死自己很在乎的妹妹,他會是什麼樣的心情,最起碼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平靜說話。
火堆噼噼啪啪響著。
雲鷹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在選擇成為蝰蛇的一刻開始,就已經徹底放棄風回的這個身份,你所殺死的是蝰蛇而不是風回,因為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風回哥哥了。”
雲鷹細細品味著這句話。
她說得又何嘗沒有道理。
一個人一旦變了,就很難回到以前的樣子,正如被雲鷹當做朋友看待的流離風。如今流離風與雲鷹已經徹底決裂,如果再次相遇,只有你死我活,誰還會計較那些情分呢?
兩人都沒有在說話。
雲鷹暗暗想著要是幫銀月解決星光的話,銀月會不會正如她所說一樣,從此停下來,與他在一起,簡簡單單生活?
他突然有一種衝動。
為什麼不這麼做呢?
轉念一想,這件事太難了。
星光大師有多強?他在天雲城裡面最值得忌憚的人,這位公認的天下第一獵魔師,他是幾百年來最強的獵魔師,據說實力已經直追神魔大戰時期的傳奇獵魔人了。
這一點從他能輕鬆打敗全盛狀態的老酒鬼,乃至以及一整支聖武士部隊的戰績中就足以表現。
可他偏偏不像北辰天這樣只是一個粗狂的武夫。
一個人能將神域治理的如此井井有條,又豈是簡單的任務?
當世人雄。
天才偉略。
這樣形容不為過。
星光大師十分低調,不顯山,不露水,只是時時刻刻給人感覺都在醞釀,那是一種正在慢慢積累的氣勢,正如水壩裡的水位總是無聲無息中上漲,一旦爆發,顛覆一切。
雲鷹想著想著漸漸睡著。
黎明時分,他的淺眠被驚醒,當睜開眼睛時,銀月已經站起來,跳到一座八米高的遺蹟殘骸上。
雲鷹趕緊過去,兩人目光遠遠望去時,從漆黑天穹雲層上面,正傳出來一陣轟隆隆雷鳴,隱隱約約能看見有很多光亮在移動,猶如一大片螢火蟲在緩緩前進著。
雲鷹很驚訝:“那是什麼?”
“神域的艦隊,從這樣規模看,最起碼有數百艘。”惜雲銀月露出凝重的表情:“遠征軍主力出動了。”
“這就意味著要真正的戰爭要開戰了對嗎?”
“這種規模肯定是正式開戰了。”銀月目光炯炯有神說:“雙方主力開始一旦交手,就是殺紅一最好時機。”
銀月一刻都等不了。
她立刻啟程就要回去。
雲鷹跟隨銀月來到遠征軍的前軍基地,銀月與他告別以後就不知道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