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鎮噁心念急轉,一霎時便已知朱聰為何聲音發顫。他身子晃了晃,嘴唇發乾,聲音也有點發顫:“都被……這一個人殺死啦?”
郭靖的聲音傳來:“還有幾個跑掉了。”
柯鎮惡不理會郭靖,問朱聰:“他現在人呢?”
朱聰道:“正在長街之上。”
此時長街之上,丘處機見楊易追殺金兵後,由安靜的長街盡頭騎馬歸來,手中畫戟斜伸,胯下黃馬緩緩行走,踩著滿街屍體跳躍著走了過來。
大街安靜異常,此時只有他的馬蹄聲在街面迴響。走到兩個道士面前,楊易笑道:“道長,咱們現在出城,將他們夫婦安頓好,我再回城殺一個痛快。”
丘處機與馬鈺呆愣愣道:“哦,哦,好,好。”
楊易翻身下馬,走到楊鐵心夫婦面前:“二位騎我的馬出城吧。”
楊鐵心捂住包惜弱的眼睛,顫顫巍巍抱著她站起身來,目光發直,嘴巴張了幾張,說不出話,只是往前走。到了黃驃馬前,楊易拍了拍馬背,黃驃馬前腿下跪,楊鐵心將包惜弱放在馬上,待到黃驃馬站起身來,意欲翻身上馬,但此時卻是兩腿發軟,滑了幾下,無論如何上不去。楊易伸出長戟託了一下,他這才上的馬來。
楊易道:“兩位道長,穆姑娘,咱們走罷。”
穆念慈雙眼無神,似乎沒有聽見楊易說話,楊易又喊了一聲,穆念慈方才回過神來。看見是楊易過來了,身子往牆根縮了縮,腦袋搖了幾下,一臉恐懼之色。
第十一章說英雄,誰是英雄
楊易見穆念慈一臉恐懼之色,眼睛不敢跟自己直視,身子發顫,被自己看了一眼,手一哆嗦,柳葉刀“噹啷”一聲落在地上,在寂靜的長街顯得極為響亮。
這聲音驚醒了穆念慈,也驚醒了呆愣愣的丘處機幾人。幾個人看向楊易的眼神都變了!
丘處機回過神來,恐懼之心漸去,憐憫之心升起,身體哆嗦著指著雪地長街之上橫七豎八的金兵屍體,看向楊易:“這麼多人,你竟然都殺了!他們圍攻你的時候,你殺他們情有可原,但是他們既然都逃跑了,你為何還要趕盡殺絕?”
楊易抬頭看天,“我殺他們管你鳥事?”
“你!……”
丘處機一陣氣結,“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將他們驅散就是,何必全都殺了?”
“哦?”楊易看向丘處機:“全真七子裡面,我不認識你,你叫什麼名字?”丘處機見他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心中大怒,但是他們師兄弟性命乃是此人所救,又不能夠跟恩公爭辯,強壓怒火道:“老道丘處機!”一拉師兄馬鈺的手,道:“這是我師兄馬鈺,不敢請問恩公姓名?”
楊易淡淡道:“原來是丘道長!長春真人的名字我可是聽得多了,當真是如雷貫耳!”他嘿嘿笑了幾聲,“我的名字便是說了,道長也不會聽過,不敢有汙道長尊耳!”
馬鈺見他對丘處機似乎很不以為然,上前稽首道:“多謝居士對我等救命之恩,我師弟性子火爆,還請居士不要見怪。”
楊易笑道:“馬道長的名字我是聽說過的。”他指了指牆角處的穆念慈,“勞煩道長將穆姑娘架起來,咱們好離開此地,在做打算。”
馬鈺年齡既大,且又是出家之人,性情敦厚,見穆念慈身體顫抖不停,顯然被眼前屍山血海的情景給嚇壞了。當下嘆息了一聲,將穆念慈扶起:“穆姑娘,咱們先離開這裡。”此刻禮教之防極為嚴重,好在他是道士,還是一個老道士,攙扶弱女子倒也無妨。
楊易見穆念慈已經無礙,拍了拍黃驃馬,對眾人道:“走罷。”
此刻長街寂靜無聲,地下金兵屍身猶自流血,幾人在地上行走,鞋子踩在血溪之上,只覺得渾身不得勁,丘處機一路走,一路嘆息搖頭,似乎對金兵之死感到不忍。
楊易輕聲問道:“丘道長為何嘆息?”
丘處機梗起脖子道:“金兵我也殺過,但只殺該殺之人,這些人只是王府守衛,職責所在,你又為何全都殺了?”他性子向來火爆,不然當年也不會與江南七怪結下樑子。此刻慈悲心腸發作,脾氣一上來,什麼也不管不顧了。
楊易聲音依舊很輕:“道長,我問你,你師父王重陽祖師,他一生都在做的事情是什麼?”
丘處機道:“你問這個幹什麼?我師父從年輕之時就力主抗金,一直到去世,此志不改!這事情全天下那個不知?”
楊易問道:“道長如今在做什麼?”
丘處機見楊易有審問之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