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塵站起,扶住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嘆了口氣,道:“說起來我也有些愧疚,還有幾位貴府家眷親友沒有救到的,對不住了。”
陳壑眼眶微紅,搖頭道:“公子不必多心,此事乃是天意,能將賤內與兩個孩子救回,我已經是心滿意足。至於其他的,”他咬了咬牙,恨聲道:“日後我自有回報。”
人生猶如翻書,變化未免太快。
陸塵心裡淡淡地念叨了一句,隨後問道:“尊夫人和兩位公子現在還好麼?”
陳壑道:“他們趕了一晚的路,又受驚過度,現在已經睡去了。不過賤內在之前對我數次說到公子,只贊公子高義,拯救我一家老小於水火生死關頭,正是我陳家的大恩人,也叮囑我一定要為公子效命,為家人報仇。”
陸塵默然片刻,隨後頷首道:“尊夫人真是一個明事理的人。”
第五百零三章 私心
仙城地下的那座龐大城池中,這一日看起來還是和過去這段日子差不多,真仙盟星辰殿裡的許多修士在這裡忙忙碌碌地佈置著,遠遠看去,他們似乎有點像是那些勤勞的螞蟻,接收著命令,專心致志地完成著自己的使命。
那些從無到有、漸漸成形的眾多符紋玄符,隱隱然有成為一座巨大陣法的趨勢,只是不知道這東西到最後到底有什麼用。
而天上的那一輪詭異血月依然懸浮在半空中,散發出紅色如血的光芒,但偶爾會劇烈顫動一陣,紅光顫抖起伏,掠過這個龐大的空間。
天瀾真君又來到了這地下的迷宮,然後不出意料之外地,還是在那座城池中心巨大雕像處,找到了古月真君。
與他打過招呼後,天瀾真君坐了下來,然後抬頭看了看頭上的血月一眼,道:“我剛才看了一會,怎麼覺得這血月似乎有些不穩?”
古月真君瞄了他一眼,點點頭道:“你沒看錯。”
天瀾真君眉頭一挑,面上露出一絲笑意,道:“這麼說,那日子快到了?”
古月真君卻是搖頭,沉吟片刻後道:“這還真不好說,血月乃是天地異象,自帶凶煞之意,難以揣測,過往古卷書籍中記載得也是不多。就算是我,現在也是測算不出,只能是在此琢磨試探著,以期真有異變時,能提前一些時日發現。”
說著,他頓了一下,又道:“這幾天血月確實是有些不穩,而且動靜開始緩緩增大,以我看來,接下來或許就要進入真正異變前的動盪期,不過這段時間究竟有多長,我也沒有把握。”
天瀾真君點點頭,道:“這是應該的,總之,辛苦你了,我們就等這一天早點來吧。”
古月真君忽然笑了一下,道:“看你這口氣,倒好像是勝券在握的樣子。雖說你道行高深、實力強大,冠絕仙盟,眾所公認,但也不可輕敵啊。”
天瀾真君呵呵一笑,居然也沒有自謙的意思,只道:“不過是些虛有其表的土雞瓦狗罷了,你我按計行事,豈有不勝之理。”
古月真君失笑,指了他一下,卻是搖頭不再說些什麼了,反而是過了片刻後,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對天瀾真君問道:“對了,魔教那邊的事你手下人處理得如何了,聽說你那剛收的徒弟挺風光的。”
天瀾真君淡淡地道:“什麼風光不風光的,不過都是年輕人瞎折騰罷了。至於魔教,已是必死之局,翻不了身的。”
古月真君點點頭,道:“那就好。魔教與我們真仙盟爭鬥千年,現在卻衰微至此,也是令人想不到。”說著居然露出了幾分唏噓的模樣,大概是心裡想到了昔年魔教全盛時代的情景,兩邊對比之下,不由得對如今的魔教產生了幾分鄙視之意。
天瀾真君一拂袖袍,起身走去,同時說道:“不過是跳樑小醜罷了,不足掛齒。倒是你這裡事關重大,若有大的變化,千萬記得早早通知我才是。”
古月真君看著他的背影,道:“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見天瀾真君逐漸遠去,古月真君若有所思,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的血月,隨即閉上雙眼,看起來猶如一個入定老僧一般。只是在那片詭異的血色光芒中,他原本平和的容貌裡似乎多了幾分異樣的冷峻和殺意。
……
浮雲司大殿之中,血鶯、陸塵和陳壑三人坐在一間靜室裡,除此之外,便無任何一個外人。
此刻,陳壑目光掃過血鶯那張嫵媚美麗中又隱含威嚴的臉,心中也是有幾分唏噓:浮雲司與魔教廝殺爭鬥多年,血鶯這個浮雲司的頭目自然也是他們的心腹大敵,如果有一個暗殺榜的話,這個女人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