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通聞言不由苦笑,道:“宮主未免太高看我了……況且,就算宮主你不在廣寒宮了,你說的那些外敵哪怕進犯這裡,也未必能夠討好,別的不說,這座廣寒宮便是非同小可,如同一座陣法堡壘,如果我沒看錯,廣寒宮本身便是具有遁界之能,即便打不過,逃跑總是沒問題的。”
李秀娥瞪大眼睛看著周通。
廣寒宮是一座陣法堡壘這種事情並非絕對的秘密,各敵對勢力都是知曉,然而,知道廣寒宮具有和遁界符一樣能力的人或勢力,李秀娥敢說,除了她和初柔,這世上不該有第三人知曉!
而現在,這個秘密竟是被初來乍到的周通一眼看破了?
這一刻,李秀娥對周通有些高山仰止。
她不知道的是,如果是在領悟“返無”之前,周通雖能看出廣寒宮所在的冰球星辰內部是由數以萬計的陣法彼此咬合構造而成,卻未能盡窺其中奧秘,而在領悟“返無”之後,他已經一法通萬法,三千大道同屬天道,連帶著陣法造詣也是水漲船高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
而周通現在又得到了般若天咒,以暗色能量煉化之後,自然而然通曉其中奧義,不知不覺間已經對時空之道涉獵極深,故而對這方面的感知更加敏感。
李秀娥發現自己還是小覷了周通,不過周通展現出來的實力越強大,她就越是看重,她語氣唏噓道:“萬古以來,多少強大的自以為可以屹立萬古的勢力最終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消失在歷史中,就如同遠古時代可以和諸神對抗的佛宗,最終也是變成了歷史,所以我也從來不敢妄自尊大,認為廣寒宮可以永存,所能做的,也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而已……”
周通神色平靜,心中卻覺李秀娥在這個時候突然提到佛宗,乃是意有所指……莫非是先前孤玉研突然造反,全力催動三篇天咒的過程中,讓李秀娥察覺到了什麼?
李秀娥則是繼續說道:“除此之外,我還有另外一重心思,陣法是廣寒宮的根基,我將它交給道友,其實也是想為廣寒宮保留一份傳承,哪怕有朝一日廣寒宮徹底消失人世間,廣寒宮的道依然得以在世間流傳……”
周通回過神來,淡淡一笑,收起了那枚空間戒指,道:“既然宮主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那我就不推辭了,不過我只能說盡力而為。”
李秀娥露出笑容,突然暗中傳音道:“其實我最放不下的是初柔,如果在某些時候,需要進行取捨,我希望周道友你能夠優先考慮初柔的安危……”
周通暗暗驚訝,沒想到在李秀娥的心目中,初柔這個養女竟比廣寒宮的基業分量更重,當即幾不可查地微微點了下頭。
事實上,就算李秀娥不說,真正面臨那種抉擇的時候,他也會盡全力優先保全初柔,最多加上一個夕月。
這時,大長老面露難色地出現,看了周通一眼,對李秀娥稟告道:“宮主,允長老跪在外面有一會兒了,她無論如何都想向周公子請罪。”
周通想了一想反應過來,大長老口中所說的允長老,應該就是那令人生厭的灰衣女子長老。
心念一動,周通稍一感應,便感應到這允長老的確是跪在殿外。
李秀娥聞言,臉上看不出喜怒,只是看向周通。
周通淡淡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請罪就算了吧。”
周通並不覺得這允長老有可憐之處,因為可憐之人往往都有可恨之處,他雖然不是什麼小肚雞腸之人,但也不是那種什麼都可以一笑泯恩仇的人,不報復已經算是仁慈,選擇敬而遠之又有什麼不對,還非得讓我原諒你,來個皆大歡喜?
李秀娥點點頭,對大長老道:“將允長老勸走吧。”
“是。”
大長老退下,向跪在外面的允長老勸說幾句,終於是讓後者有些失魂落魄地起身離去。
接下來的時間是閒話家常,周通很好奇李秀娥收養初柔的經過,於是出言詢問。
“我是無意間誤入一個已經殘破的秘境,在一片遺蹟之中找到了還是嬰兒的初柔,她當時侵泡在一個神池之中,維繫了她的生機,當我將她從池中抱起,滿池的靈液都揮發了,隨即整個秘境開始崩潰,我那時候動用了遁界符才得以帶她逃脫。”
回憶著當時情形的李秀娥,眼中現出一抹餘悸,道:“那個秘境,不是自然殘破的,更像是經歷了一場不屬人間的大戰,秘境之中處處佈滿無法彌合的時空裂縫,空間亂流肆虐,空無一絲靈氣,徹底成了一片死地……就我所知,應該只有仙界化域境強者間的交手,才能毀滅一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