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雲雋大義凜然道:“我願意!只要能斬殺一名魔王,這點危險又算得了什麼,於公於私,我都該站出來,只要有一口氣在,就決不讓任何一隻魔族過去打擾你們。”
天乙真人亦道:“我說過了,羽化宗修士的劍,寧斷不屈!”
秋萍真人搖頭,仍是不允:“這非是勇氣和覺悟的問題,而是從大局來看,一旦你我三人盡皆倒下,羽化宗便真的群龍無首了,屆時只怕軍心動搖,亂象叢生,還是換一種方法吧。”
羅豐開口道:“你們似乎誤會了,我並沒有讓兩位前輩成為誘餌,吸引敵人注意,自陷危境的想法,用兩位前輩來交換一名雷魔王,未免太不划算了。以上的計劃,只是明面上對外洩露的內容,為的是測試倖存的修士中,是否存在魔族的奸細。”
天乙真人眉頭一跳,略帶惱怒道:“羽化宗裡沒有貪生怕死之徒!膽怯者早已身亡,能活到現在的,無不是心意堅定之人,彼此皆是能夠交託性命的信任,更別說有諸多師兄弟喪命於魔族之手,我等早已結下無可化解的血海深仇。”
舒雲雋和秋萍真人也是眉頭微皺,覺得此言大有冒犯之意。
然而,羅豐沒有退讓,堅持道:“前輩,我們已經輸不起了,早就沒了說信任的資格,信任一詞,太奢侈了!”
三人默然,無言以對。
羅豐繼續道:“事實上,無論有沒有奸細,之前的計劃都不會有改變,因其本身就是為了引誘敵人上當,差異只在於敵人的反應,假如他們事先知道這一計劃,那麼必然會在雷魔王身上留下暗手,並派魔兵去救雷魔王,若否,他們則會選擇圍殺兩位前輩,畢竟從距離上講,這樣更為便利。”
秋萍真人疑惑地問:“這些都是假的?那你真正的目標是什麼?”
羅豐凝元於指,在半空畫出一副兵演圖,道:“我會引著雷魔王,依照這條弧形路線逃跑,使得雷魔王與魔軍之間恰巧隔著陣法,如此一來,敵人若要阻撓,其派出的兩名魔王為了節省時間,必然會沿著貼近陣法的路線前進,而兩位前輩就在距離最近的位置將他們截住!”
看了示意圖後,秋萍真人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這才是你真正的目標!胃口如此之大,看來你布此局的意義,並不在於自保。”
“當然,僅僅為自保的話,隨隨便便都能做到,哪怕東躲也可以拖個三年五載,但就已知的情報來看,時間拖得越久,便對魔族越是有利,於是要速戰速決,力求在三個月內消滅魔軍。”
羅豐以一種尋常的語氣說道,彷彿佔據絕對上風的是己方,隨手就能將敵人捏死。
三名真人聞言,均是沉默,無言以對。
許久後,天乙真人開口道:“我真有些懷疑,其實你才是魔軍的奸細吧,欲滅亡其人,必先令其瘋狂,你這樣的想法已不是無知者無畏能夠形容,而是徹底的看不清局勢,須知眼下陷入絕境的不是魔軍,而是我們,天時地利人和,無論哪一方面的優勢都不在我們這邊,你究竟打算拿什麼來戰勝魔軍?”
秋萍真人的語氣稍微緩和,也不知是該誇讚還是該批評:“都說置之死地而後生,而小友你倒好,想的不是‘生’,倒是如何令敵人‘死’了,或許真是我活得太久,被消磨了豪氣,卻也是不敢聯想此事。”
舒雲雋亦感慨道:“該說不愧是月湖真人的得意門生嗎,我本來見你謙虛有禮,正奇怪你與她性子截然不同,為何她會收你為徒,現在方明白,你們不同的只是表面,內在卻是相同。”
羅豐只把他們的話當做稱讚收下,道:“自信與自負,無畏與無知,永遠只是結果論,究竟是異想天開還是運籌帷幄,請聽我說完所有佈局的內容。要在三個月內消滅魔軍,共有三步,其中第一步是,聲東擊西,上屋抽梯!”
……
雷剎舞動蛇矛,界域之力改變附近的天地法則,召引下一道道遠比千年古樹還要粗碩的銀亮閃電柱,以雷霆萬鈞,泰山壓頂之勢,轟向迎面而來的劍潮。
霎時天空亮如白晝,鐵樹銀花到處暴走,形成一片歡樂的海洋,刺眼的強光能叫人出現瞬盲,而逼人的滾燙高溫直如火山爆發,飄散於空氣中的,儼然是山嵐霧幛般濃厚的高溫蒸汽。
然而,被雷光擊碎的劍氣並沒有消散,而是跟著秋萍真人的劍意隨心而動,奔湧如潮,驀地匯聚到一起,形成一隻體型龐大的巨雕,其全身鋒芒爍爍,每一根翎羽都由利劍構成,其兇威煞氣之強,哪怕是極目遠觀,也會給人一種猶如無數利刃加身,遍體生寒的凜然劍氣威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