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對於自己剛才所說她自身一點都不後悔,只是這大仇未報就得被掃地出門,她開始覺得有些不甘心。等她把經熬夜趕製出來的將口頭版潤色過的退役申請,啊不,情況說明交上去之後,調查程式正式啟動,所以她被禁足了。這個禁足的意思呢,就是讓她天天在一個窗明几淨的小單間裡待著,外頭還有人24小時伺候。她看著窗外大大的太陽直眼紅,怕自己要麼被凍死要麼被閒死,於是在房間裡做起俯臥撐。兩天過去最後的處罰決定下來,要讓她繼續在小單間裡住半個月。Capello問她是否要申訴,她只提了一個要求:“我要參加Cannavaro的葬禮。”像早有預料一般,Capello一口答應。
Lucia長舒一口氣,繼續回去做著自己的俯臥撐。
“替我謝謝Di Nozzo上將。”
Cannavaro出殯那天天氣很好,一點風都沒,暖暖的太陽似乎能讓人聞到春天的氣息。
Lucia抱著他的遺像站在隊伍最前面。內心百感交集。最開始Capello讓她拿的時候她死活不敢,一個勁問他的家屬在哪,Capello無奈才告訴她因為進了GIS,Cannavaro一直未婚,他的家人早在半年多以前就被普羅文扎諾的人滅門了。
半年多以前?Lucia突然想起來她被PTSD折磨的那一陣有一次Cannavaro滿臉疲憊來醫院接她。她的信就像被尖刀恨恨刺了千萬下,痛得無法呼吸。她哽咽著接過Capello手裡的東西,心裡默唸著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家人。
訓練中隊的教官們把把Cannavaro的靈柩放進土裡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蹲了下去,滿臉都是晶瑩的淚痕。身邊的Gattuso和Marchisio忙陪著她蹲下,拍著她的背。
“他的家鄉在巴勒莫,為什麼要把他葬在這裡……”縱使那裡有大量普幫的餘黨,縱使他們可能會重新掛到哪裡。她還是想把他帶回他的家,和他的家人們永遠在一起,“讓他回家吧,要不然他一個人睡在這裡會冷的,讓他回家……”
Gattuso湊在她耳邊說了好一陣她才平靜下來,帶頭把他的遺物和一枝潔白的玫瑰放在靈柩上,看著一片純白覆蓋了紅白綠三色的義大利國旗。
然後她繼續安靜地在小單間裡待著,非常安靜,就像一隻家養的寵物兔一樣。偶爾Capello會來看她,Di Nozzo也來過一次,她都能正常地和他們對話。這就是不正常的地方了——你能想象一個一天到晚插科打諢不斷的人突然之間一個多餘的字都不說了嗎?上面決定關她禁閉的意思就是走個場然後留人,但她要又得個什麼PTSD,那不是啪啪啪地打boss們的臉麼。
其實Lucia知道自己壓根沒事,就是不想說話了而已,但來看她的人也好門口伺候著的人也好都時刻密切關注著她是什麼意思?她實在被弄得煩了,直接對來看她的Capello說:“你們讓Trulli過來吧,你好我好大家好。”
阿勒,撂狠話了,估計真沒事。“我去請示Di Nozzo。”
“等等,麻煩把這個給Gattuso。”Lucia把一張摺好的紙遞給他。Capello開啟一看,上面就一句“我很好,不用擔心”,點頭表示答應。
在裡面的時候大美女Trulli和她聊了好多次,還給她做了好幾個測試。Lucia耐心做完,Trulli給出的結論是她確實沒任何問題。Capello想起Lucia反測謊的成績相當不錯,怕其中有什麼貓膩。Trulli卻不以為然:“她想留你們也不想她走,這不是很好嗎?”
等她終於休完假,啊不,關完禁閉的時候她已經完全心如止水了,她感嘆禁閉室對她來說真他娘是個好地方,只可惜不能常來。
見到她之後Gattuso幾個笑得眼淚汪汪,摟著她就跟摟著失散多年的親妹妹似的。Russo和Rossi的“雙R”組合又開始耍寶,展開抖糗大賽各種“女神不再時期一組201室成員大揭秘”,整棟樓都能聽見他們房間裡的笑聲。
Lucia臉上在笑,心裡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是的,她已經真的心如止水了。她藉口收拾東西把一群男人趕了出去,覺得自己似乎需要一些時間來接受沒有了Cannavaro的新生活,或許也要給他們一點時間接受一個新的自己。很快Gattuso一群就發現她的不對勁了,可沒人敢去和她面談。那個萬能的救世主已經不在了,誰敢去揭她的傷疤?而且自從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