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莊堯隨口問道:“阿冉和褚先生處的好嗎?”
阿冉想了想,問:“是住在紫光臺裡的阿孃嗎?”
聽到阿孃二字,莊堯心裡一窘,道:“別叫阿孃了,阿冉以後就叫他師父吧。”
“師父不是蒼莩師父嗎?”
蒼莩也一臉緊張地望著她:“師姐……”
羅綺也是一愣,莊堯才發覺自己搞了個烏龍,王幼姜在禮儀上不是很規範,自己也沒經驗,連忙彌補:“……那就叫先生吧。”
蒼莩鬆了口氣,抱怨道:“紫光臺那個姓褚的,還嘲笑過我呢,若不是阿冉告訴我,我都不知道他拐著彎兒地罵我!”
阿冉一臉不好意思,拉著她的袖子道:“我,我不告訴師父就好了……”
“胡說,那個姓褚的再說我壞話,你一定要告訴我,看我不給他好看!”
莊堯咳嗽一聲,岔開話題:“阿冉,褚先生近來都做了些什麼?”
阿冉想了想道:“阿孃……嗯,先生教我識字,每日裡背書,昨天讓我去找曹叔叔,說是……縣中庶務。還有件舊案,有個叫什麼馮娘子的……”
馮娘子案是兩年前的舊案,與縣中大戶楊氏有些糾葛,要將她問斬,下獄之時馮氏懷有身孕,前任縣令便上報朝廷,許她生下孩子再處置,如今馮娘子孩子都一歲斷奶了,褚雲馳卻遲遲壓著不理此案,也是有些蹊蹺。
羅綺聽了也是有些詫異,褚雲馳怎地忽然想起此案了?
莊堯不明就裡,隨口道:“這不是我們能管的。”
這卻是了,相比馮娘子案,倒是半戟山的事更要緊些。羅綺卻又柔聲問阿冉:“那除了此案,縣中庶務又是何事?”
阿冉答道:“先生說,是農田灌溉之事。”
蒼莩不懂這些個,嘟囔了一句:“麻煩。”
阿冉點頭:“先生準備了好有幾個月了呢。”
莊堯輕輕拍拍他的手:“也快到你上課的時間了,我讓人送你過去吧。”
阿冉磨磨蹭蹭地好像還有什麼心事,莊堯問他怎麼了,他扭捏了半天,眼圈兒有點兒泛紅地說:“那我,是不是又沒有阿孃了?”
莊堯一愣,問:“怎麼是‘又’?”
阿冉低頭道:“當時喚褚先生阿孃,就再也沒……”
啊……莊堯想起來了。他最初是管自己叫阿孃的,後來為了給褚雲馳添堵,才叫他改了稱呼。想到這個,莊堯也是一口氣差點兒沒提上來,只想著跟褚雲馳修好,忘了這還有個小朋友心裡彆扭呢。
阿冉輕輕拉了拉她的袖子:“那,褚先生不做我阿孃了,大王能做回我阿孃嗎?”
莊堯摸了摸他的頭,嘆道:“好,別哭啊。”說著幫他擦了擦臉兒,阿冉得了準話,這才高高興興地走了。蒼莩非要送他,兩人就一起出去了。
羅綺見他們都走了,終於有功夫問:“大王何意?”
莊堯想了想,說:“阿冉與褚雲馳關係匪淺。”
“……那又如何?”
“若能以阿冉為橋樑,與褚雲馳冰釋前嫌,我看……也好放他下山了。”
羅綺一副見了鬼的模樣,吃驚地道:“大,大王?您,要放他下山?”
“嗯。”莊堯早有打算,故作若無其事狀,“困了他一年多,該還的都還了,說來,倒是我們的不是了。萬一朝廷找上門來,豈不麻煩?為防他下山憤懣,還是安撫一二的好。”
羅綺簡直欣喜若狂,半戟山上下,覺得此事不妥的只有羅綺一個人,幾次三番勸說大王無果,不想大王病了一病,竟然自己想通透了!忙道:“大王準備如何做?”
“還看阿冉,藉由阿冉,多向他傳達些善意,日常衣食,山下縣令的宅邸,都幫他弄好,他若不滿意,再跟他道個歉就是。”
羅綺心下歡喜,連忙應了:“大王思慮周全,我這就去辦。”
莊堯又問了一句:“我們山下……是不是也該看顧農田了?”
羅綺道:“老夫人所遣盧大郎,專司農事,要不,召了他來問問?”
“差人去叫他吧。”莊堯忽地又想起一事,道:“自上次與獅虎山纏鬥,我還未見過李導,他們可有什麼動靜?死了這些人,只怕都不好受吧……”
羅綺沒有提起昨日李導的為難,只道:“山上此番傷亡慘重,大夥兒心裡恐都有些艱難,撫慰一事,幾位領兵管事自去處理了,您可遣人去問。”
莊堯一一應了,不多時幾個跑腿的伶俐小兵報了撫卹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