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女子仰天長嘯,道:“不過是一點*罷了。看來,柳卿笛也不過如此。倒是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摺扇收起,男子道:“姑娘還請說。慕某洗耳恭聽。”
“我要還魂石,若是你在三日之內能給我弄來,我便饒卿笛一命。”
“你要還魂石作甚?”
紅衣女子聞聲並未做防,道:“離開這個鬼地方。”
下一刻,一把玉簫抵在她的腰間。回首,是一張絕美的笑顏。
☆、第叄拾肆章 往昔恨之穆稜(2)
月色如霜,三人對峙。
終是那女子認了輸。她將釵子擲在地上,頹喪道:“既然落在你柳卿笛的手裡,我任憑你處置。”
這時,卿笛卻是將玉簫移開了,她斜斜地靠在床上,悠閒自得,道:“你為何要要本座的心臟。怕是不止是要離開這裡這般簡單。不妨說說,興許本座能為你指點一二。”
紅衣女子冷笑,道:“指點?柳卿笛,你未免將你自己看的也太高了些。即便是有了你的心臟,我也未必能逃離這裡半步。唯有找到還魂石,我方可真正的逃離這裡。”
一顆還魂石,將她困在這裡數千年之久。她出不去,旁人進不來。孤寂難耐,唯有那隻貓兒作伴,卻不可同她交流。日子愈發的久,她就愈是想自己的女兒。想要尋找,可是她連這個院子都無法離。解鈴還須繫鈴人,若是找到了還魂石,她想去哪裡都可以。
“逃離?”卿笛下了床,走到門前。她將門開啟,月光入室跌落在地上,映出紅衣女子孤單落寞的背影,“你能逃到哪裡去?你又是誰?哪一族能容得下你?你可想過,昔年你未婚生子已經違反了鬼族對於一個女子最基本的約束。穆稜,你還想要怎樣?又或者,我應當喚你一聲,木小姐。”
“什麼?”
卿笛的稱呼,驚得穆稜張圓了雙眼。她從未想到,卿笛竟然會這般快的將她的身份識破。
卿笛的目光從穆稜身上移開,道:“昔年,究竟是為何,你明明都已經被封做公主,來年便要下嫁於義彥,為何還會出了這等醜聞?”
穆稜宛若一個斷了線的紙人兒。她搖搖晃晃地從床上下來,走到院子中,道:“柳卿笛,這一切都拜你母親所賜。”
穆稜本是木氏一族之女。心中愛慕自己的表兄穆涔,是一個她藏在心中數百年的秘密。
當年,外族入侵鬼族。穆涔吃了敗仗,外族要求鬼族王室用一位公主和親。這事若是放在凡塵便是再普通不過,可是放在鬼族便是奇恥大辱。寡不敵眾,穆涔也只能妥協。而那時,王室並沒有適齡的公主。穆涔沒了法子便向琉璃族的族長琉璃求助。琉璃便是給穆涔指了這個法子。從旁支中選出適齡的女子,過繼給穆氏。那時,亦是琉璃的因素,穆涔選中了穆稜。
一下子成了心愛之人的王妹,叫花樣年華的穆稜怎樣受得了。
穆稜不甘心就這樣嫁去外族。在穆涔旨意下來的當晚,她便假裝自己去看錶兄。在穆涔的茶中下了藥。她想,這一生有這一晚便是足夠了。可是,後來陰差陽錯,穆稜被羅盛糟蹋了去。從那以後,她再也沒有見過穆涔。日日將自己關在閨房中,不見任何人。
成親前夕,穆稜已經有了八個月的身孕。為了掩去這一醜聞,穆涔將穆稜送去凡塵叫她在那裡生下了孩子。再去和親。可誰會知道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義彥竟是知道了。他定是不會要一個被人玷汙了的女子。義彥修書一封,退了婚,再沒有說其他。
終是,嬰孩不見,穆稜被逐出鬼族。
一字一句都是血淚。
卿笛聽完亦是默然。昔年琉璃的事情向來是不讓她插手的,卻是不知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決定,竟釀成這樣悲慘的後果。半晌,卿笛道:“穆稜,你可知道,鬼族亦是有規定,鬼王一生只可愛一人。若是心中有了第二人,他便會灰飛煙滅。”
穆稜緊咬下唇,點了點頭。她又是何嘗不知,穆涔所愛之人便是前鬼族王后,亦是穆曄之母岑氏。那個女人的溫婉賢淑怎是旁人可以比擬。
“你既然知道還要這樣做。這樣的後果多半也是你自己造成的。怨不得旁人。”
“自然是我。”穆稜這句話搶的急,“若非是琉璃多事,表兄選的興許會是旁人。我哪怕只要遠遠地看著他都是好的。偏偏,偏偏是琉璃親手破壞了這一切。是她,都怨她。”
捂著臉,蹲在地上哭的是那般的歇斯底里。
卿笛俯下身來。她亦是不能為她的母親辯解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