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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部分

水杉撐著地,咬牙起身,不曾有一絲皺眉,也沒有去觸碰已經生疼的雙膝。

拓跋煜道:“我可以送你進宮,但是如何應對皇上的發問,我沒辦法教你,至於最後結果如何,看你的造化。”

“多謝老師。”水杉跪地叩首。

水杉從未曾進過宮,他跟隨引路的太監走在宮內的甬道上。未來,這是他每一日都要走過的地方。

皇帝在上書房召見了他。看來,鄞親王果然是皇上看重的兄弟。

“草民水杉,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水杉行大禮。

“平身。”拓跋燁抬手,同時已將策論放下。才不過轉瞬工夫,他已經一遍閱畢。

水杉不禁驚異於皇上閱讀的速度。也罷,皇上每一日都要批閱堆成山一般的奏摺,若不能一目十行,切中肯綮,那每一日,也不用做其他事了。

“方才,朕已經看過了你的策論,的確有輔政之才,看來,鄞親王沒有看錯人。那麼,你想用什麼條件,交換什麼條件?”拓跋燁一語中的,早已看穿了水杉的來意。

水杉不動聲色,沉聲道:“既然皇上認可草民的政見,那草民斗膽猜測,現下朝廷所缺的,不過是一個契機。而草民,可以給得起朝廷這個契機。水家全部產業歸為國有,依舊由草民管理,朝廷自當著人監管。日後,薩頓的馬匹,北漠的牛羊,於我國都不再是稀缺的物資。由商貿所得的錢財,遠比農耕要可觀,甚至可令國庫更加充盈。每年年底,水府只取一半利潤,並依制繳納稅負,其餘收入,全部充入國庫。不知皇上以為如何?”

拓跋燁凝眉沉思片刻,淡道:“你只取一半利,又繳納鉅額稅款,一年下來,純粹的收入可不及全年利潤的一半。”

水杉笑道:“若水家為皇商,每年獲利比之從前,又何止倍餘?”說到此處,他頓了頓,“皇上英明,草民自知這點心思逃不過皇上法眼。不過……”說到此處,他又是欲言又止。

拓跋燁狡黠地一笑,接過話茬:“正所謂‘無奸不商’,倘若你沒有這樣的算計,朕尚不一定信得過你。”

“皇上……”水杉不置可否。

“朕……答應你的條件。但朕也有一個條件。”

“皇上請講。”

“壬辰科的科考,你要位列三甲。”

水杉堅定地說:“皇上,草民定會在壬辰科位列三甲。”說罷,他謹身跪地,“謝皇上……”

“別急著謝恩。”拓跋燁抬手,“你還沒有提出,你要的條件。”

水杉深深叩首:“草民想求的是:水府為謹親王之亂當中的平叛功臣,謹王府門客靳人麒手下確有殺手一名,系其侄兒,本姓為靳,而水彧,自始至終,都是水府長子,草民的長兄。”

“好,朕答應你。”拓跋燁微微點頭。

“謝皇上恩典,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水杉再度鄭重地行稽首大禮。

拓跋燁嘴角微翹:“平身吧。”

水杉起身:“謝皇上。”

拓跋燁笑道:“漢武帝時為充盈國庫,賣官鬻爵,如若在那時,你已經可以算朕的臣子了。”

水杉肅聲道:“可如今草民沒有資格。待草民金榜題名,那時才敢在皇上面前自稱一聲‘臣’。”

拓跋燁道:“那朕便拭目以待。”

☆、陳青蓮番外 陳年舊事

陳青蓮悄無聲息地走進房裡,把一封信推向了林濬。

他們夫妻之間的交流從不需要過多的言語,林濬知道這是陳青蓮的信,但他也知道他可以看。

看過信以後,林濬才知道,這是靳人麒寫來的信,去年十一月寫來的信,十二月寄到。不過,現在已經是七月了。

林濬沒有多問一句,他知道,這關係到陳青蓮不願提起的過去。他從來都不知道陳青蓮的過去,也從來都沒有問過。他們成親的時候,就是這樣,現在依然是這樣。

“靳人麒要見你?你不是不想見他麼,這都半年了。”

陳青蓮輕描淡寫地打手勢:“反正他下個月就死了,去見見,也沒有什麼。你可以陪我去嗎?”

“當然。”林濬伸出了手,笑道,“我這個幫助,這點關係,還總是可以打通的。”

陳青蓮不知道林濬是如何打通的關係,她也從來都不關心林濬是怎麼做到的,從成親的那一日開始,就是這樣。

在大牢門口,她看見了謙親王,大約也明白其中關節。

死囚牢裡沒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