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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中讀出來。我一度以為他們會永遠在一起,會結婚生子,組成幸福的家庭,但這一切都只是我個人的美好願望罷了。兩年後珊珊離開了老大,去了另外一個城市,其中的原因作為旁觀者,我不得而知,但就像每一段無疾而終的感情一般,很多事情並不需要什麼理由。

失戀後的老大顯得很痛苦,那幾個月都是我陪他度過的,他的影樓不再營業,而他每天就是躺在床上不吃不喝,有時一躺就是一整天。

當我漸漸發現老大又開始發呆的時候,我忽然想到一定是他又重新開始放慢自己的意識來熬過每一天的時間,不免替他感到擔心。

“你這樣可不行,你是在揮霍自己的生命。”我勸他。

“我知道,但是你不懂我的痛苦。”

“你們倆不是才在一起兩年麼?我見過太多一起七八年了還分手的情侶呢,他們最後不也都好好的。”

“不,對我而言,我和她已經在一起好幾個世紀了。”

老大的這句話把我給鎮住了,我猛然意識到老大所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了。

“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我都會故意把意識加速得很快很快,這樣和她在一起的時間才會變得很長很長。我時常會看著她凝固的笑容,就那樣久久地凝視著,以至於徹底忘記了真實的時間,那時候每一天真的都像一年那麼長,但是卻很開心。”

我不知該如何去安慰老大,畢竟我無法想象和自己愛的人相處了幾個世紀後,感情會發展到怎樣的一個程度,我只知道這對於老大來說是個無可比擬的創傷,他以自己的方式付出了太多太多,以至於最終耗盡了自己,然而對方卻無法和自己同步。

之後我一直擔心老大會想不開,直到上週老大被發現在影樓裡失去了意識。儘管送去醫院的時候顯示他還有生命跡象,但是幾天後醫生告訴我,他的腦部功能已經永久喪失了,最終還是無法逃離死亡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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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轉頭望望窗外已經是傍晚時分了,這個靜謐而美好的午後是如此的倉促,不知為何我竟絲毫沒有察覺到。

翻到相簿的最後一頁,我發現上面寫著這麼一句話:“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像是一臺壞掉的收音機,我的意識像一卷磁帶一樣被快進或慢放,然而無論怎樣,快進過的時間我無法再倒帶,轉瞬即逝的東西最終還是變成了虛無,再也無法被重溫。”

於是我終於知道,老大在那天無限地把自己的意識放慢了,就像他曾經提到過的那棵樹一般,當他的一小時,甚至一分鐘結束前,他可能早已在某個時刻老去了。

然而那時的他,究竟在想著什麼,我們這些被時間拖著走的凡人們,也許永遠都無法參透,這本相簿或許正是他臨死前所看到的所有壯觀景象的部分寫照,但那些畫面究竟是怎樣的,我卻已經無從知曉了。我只能偶爾閉上眼睛,去想象他腦海裡,這個正在急速變化的世界,這個宛若煙花一般絢爛的,繽紛旋舞的,卻又轉瞬即逝的世界。

無論是蒼蠅還是古樹,生命的價值也僅限於他們自己而已,我們所有人,都只是個旁觀者,就像老大一樣,我不知道當他獨立於這個世界外很久後,還有沒有人會記得他,但他對於這個世界的所有感悟與體會,儘管已經無從考證,卻可以是永存的。

當我合上相簿的那一瞬間,好像也過了一萬年。

如果可以,我多希望這急速向前飛奔的世界為你停下時間。

殺手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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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很多人對於殺手的印象都有點過分理想主義。

尤其一提到職業殺手,非得是身手敏捷,全身肌肉,會使十八般兵器,冷酷無情,獨來獨往,行蹤不定,愛穿黑色風衣戴黑色墨鏡,各種犀利各種霸氣各種拉風……

我想說你們都誤會了,我穿輕鬆熊的睡衣,用HelloKitty的手機鏈,而且今年是我本命年,我他孃的還穿著印有海綿寶寶的紅色內褲呢,但這絲毫不影響我成為一個骨灰級的職業殺手。

說到底,做殺手最精髓的地方在於讓別人看不出你是個殺手,如果你臉上寫得滿滿都是殺意,好像全世界都欠你一百萬似的,再把手槍別在褲腰帶在街上晃來晃去,我覺得你先被人殺掉的可能性大一點。

其實很早的時候,殺手一般是世家,他們會受到犯罪組織或個人的委託去殺人,前提是有一筆不菲的報酬,他們才會行動,殺完人留下名片或者標誌,告訴別人是你乾的。這有點像搞品牌效應的味道,一方面讓天下人聞風喪膽,另一方面告訴大家這樁是版權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