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蘭漸漸發現，這個自己一生最大的敵人，蜀山的敵人，似乎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昏庸無道，也不似從小所知的，是一個大惡人…甚至，比許多人，都要出色得多。

如果他不是教主，如果他不是敵人…多好。

蜀山，使命，聖教…這麼多的東西，讓石蘭心中第一次生出疲憊的感覺。使命感之下，少女纖弱的肩膀，早已沉重地有些疲倦…

“我走了。過幾天，我會再來的。你是個好…父親。其實我有時候也經常想，要是我…要是我不是蜀山公主，不必揹負這些宿命，只是一個普通的百姓，那就好了…”

石蘭纖弱的身影徐徐走出了大門。

這一次，她自己都沒有想到，還能活著走出小聖賢莊。並且還見識到了一個不一樣的聖教教主，和傳說中截然不同的。

…

“——對了，下次來，能不能換上女裝啊，這麼個漂亮的女孩子，店小二裝扮太可惜了！”

遠處的楚天再次傳音道。

石蘭頓了頓，回頭看了眼後面的庭院，心中一股說不出的悵然…

第205章　小虞的糾結（1）

…

接下來，楚天在小聖賢莊繼續轉悠了會兒，除了裝逼還是裝逼，偶爾露一兩手道法，看得那些煩人瞠目結舌。

雖然很沒出息，不過楚天偏偏就喜歡這樣，欺負普通民眾，看著普通人震驚的表情，自己心裡別提多嘚瑟了。按照楚天的觀點，學習這麼屌的道術不是藏著掖著的，而是拿出來耍寶裝逼的，這才是道術的精髓啊！

欺負普通人怎麼了！裝逼怎麼了，我樂意！

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抱著這樣的心態，在“教主萬歲”、“教主無所不能”的歡呼聲中，楚天興致高昂，一直玩到日薄西山，這才慢悠悠地走出桑海。

回蜃樓之上“休息”去了。

蜃樓之上，又是一場盤腸大戰…

“天哥，放過我吧…”

…

遠處，小聖賢莊因為楚天到來的餘熱依舊沒有消失。

子明、子羽兩弟子，懷著對楚天的憎恨與畏懼，心思起伏，什麼也不敢做，心中愈發地酸楚。

桑海城也依舊沉寂在教主到來的狂熱之中。

看似平靜熱鬧的桑海城，已經有一股股暗流在湧動，無數交錯的實力，無數的名流，在此匯合。羅網，陰陽家，聖衛，墨家，蜀山…還有隱匿許久的流沙阻止與被楚天廢去一臂的獨臂俠，衛莊大人…

…

蜀山據點。

得知石蘭，也就是小虞，行刺的訊息後，整個蜀山幾乎都震動了，當天立即召開了一場會議。

幸好石蘭這個公主沒出事，眾人才鬆了一口氣…

“公主，您沒事吧？”

“聖教教主沒有對你做什麼吧？”

“公主啊，聖教教主是什麼人，豈是你想要刺殺，就能刺殺的？公主，您身份尊貴，千萬不要以身犯險。蜀山的希望，可都在您身上啊，您這次可真的嚇死我們了…”

“聖教教主無惡不作，詭計多端，天下現在正在水深火。熱之中，需要我們去挽救。推翻聖教雖然很難，但是我們一定要堅持到底，公主，您這次雖然失敗了，但是全身而退，也足以自傲了…”

“小虞啊，聽你老伯一句話，以後千萬小心點，別再衝動了。你的報仇心切，我知道。但是聖教教主殘暴無人性，愚弄天下人，這等心狠手辣之輩，哎，你一個女孩子，千萬小心在小心啊…”

“…”

那些蜀山的長輩們，同伴們，紛紛關切地問候著。

聖教蠱惑民眾，愚弄天下人，這是小虞從小就知道的事實。蜀山的無數同胞，也喪生在聖教的利劍之下…

但是今天，聽這些長輩們再一次談論這個聖教教主的時候，將聖教教主貶低得一文不值的時候，小虞的心中，卻有絲絲的不快。

聖教教主，真的是這麼十惡不赦嗎？

聖教愚弄天下人。可是，小虞有時候，更加嚮往的，卻是那些被愚弄的人，可以無憂無慮地生活著，祈禱著…天下的百姓，甚至許多大儒，都在稱頌教主…

聖教教主十惡不赦。可是小虞從楚天身上看到的，卻只是一個和善大度的領導者，關心女兒的好父親。

小虞心中，第一次產生了這樣的疑惑：

聖教教主，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從小到大一直確定的、被灌輸的一個理念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