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復聞言卻只微微搖頭,只見他呆了一會方道:“官家的情況不妙,明日……應該不會早朝了。”慕容復冷眼旁觀,趙煦今日的確是被嚇破了膽。他相信以趙煦的心志,明日早朝定會曠工。
阿碧可不管趙煦究竟是個什麼情況,聽到慕容復表示明日不用早朝,她已是喜動顏色。“公子爺累了數日,早該好好歇息一陣了!”見慕容復要伸手去取茶杯,她又急忙起身將桌上的茶具一併拿走。“已經這麼晚了,公子爺就不要飲茶了!再歇息一會,早些睡罷!”
慕容復見阿碧這副管家婆的態度也是無奈,只得老實應聲:“我再坐一陣就去歇息。”眼下他是累過頭了,一時半刻竟還睡不著。“我這一年不在京城,京中可有什麼訊息?”
阿碧聞言不由側頭思索了片刻,小聲道:“要緊的,阿碧都已飛鴿傳書給公子爺;不要緊的……諸葛大人先後找到了兩位鎮南王,最後都找錯了人,算不算?”
慕容復即刻“噗嗤”一笑,連聲道:“算!算!”諸葛正我掌控六扇門,豈會找錯人?看來逗段譽玩地正開心。保定帝段正明雖說無心權術,可卻是個有眼色的人。如今大宋平滅夏國展示了過人的實力,想必他更缺振奮之心,應該會很快傳位段譽。只要段譽登基,段正淳這顆已扣了幾年的棋子就可以派上用場了。
慕容復正想地入神,阿碧卻不高興了,急急扯著慕容復的袖子道:“公子爺難得歇息就不要再掛心公務了,還是早些安置罷!”
慕容復見阿碧滿臉擔憂地望著自己,登時心口一暖。只是見到阿碧這副乖巧依戀的模樣,他又忍不住想起了阿朱。只見他忽然長嘆一聲,握住的阿碧的雙手緩緩道:“阿碧,你自幼與阿朱一塊長大,情如姐妹。如今……她遠嫁兩年,你真的一點都不想知道她的近況麼?”
這個話題,顯然並不是慕容復第一回與阿碧討論了。可阿碧的態度卻是一如既往地堅定,只見她一臉冷然地回道:“我與阿朱情分已盡,公子爺何必再提她?”頓了頓,她又負氣補上一句。“她若過得好,便罷了;若不好,那也是她咎由……”
“阿碧,阿朱死了!”不等阿碧將絕情的話說完,慕容復已搶先打斷了她。逝者已矣,阿碧的話已傷不了阿朱分毫,最後只能阿碧自己傷心懊悔。
“……什麼?”阿碧猛然一怔,淚水瞬間充滿了眼眶。“公子爺,你說誰……是誰死了?”
慕容復靜默地望著阿碧,眼底滿是溫柔與憐惜。“阿碧,阿朱死了……女真族起兵叛逆,蕭峰奉命鎮壓。黃龍府一戰,阿朱為蕭峰擋了一發冷槍……阿朱死了……”
阿碧不可置信地望著慕容復,久久不發一言。過了一會,許是發覺自己再無法忍住眼淚,她猛地將頭轉了過去。
望著竭力忍住哭聲的阿碧,慕容復不由幽幽長嘆。他伸手撫了撫阿碧的發端,輕聲道:“沒事的阿碧,一切都有公子爺,沒事的……”
只這一句,阿碧瞬間淚如雨下,伏在慕容復的膝頭放聲大哭。
慕容復再沒有說話,只溫柔地輕撫阿碧的秀髮。
不知過了多久,阿碧方逐漸止住了淚,抽噎著道:“阿朱……阿朱姐姐她搶走了蕭大爺,又害得公子爺中毒難解……我心裡,我恨死她了!……可是……可是,公子爺,為什麼我還是這麼難過?”
提及蕭峰,慕容復立覺一陣恍惚。只見他沉默了一會方決然道:“阿碧,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了。阿朱已死,無論她在阿紫下毒的事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公子爺都已原諒她。所以,你也不必再記恨。……其他的,就更不必再提了。”
阿碧聽聞慕容復說“原諒”,心中已是一陣酸澀。可當她聽到最後一句更是渾身一震,忙抬起頭來望住了慕容復。“公子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慕容復沉默了一會,緩緩道:“公子爺還有很多大事要辦,沒時間也沒精力再理會不相干的人與事。”
慕容復說這話好似他已決意從無望的感情之中解脫出來,可阿碧聽在耳中非但不高興,眼淚反而湧地更急。“……怎麼會這樣?……公子爺,怎麼會?”
“傻丫頭,哭什麼?”慕容復好笑地抽出絹帕為阿碧拭淚。“十年……公子爺想過了,只要十年,公子爺就能達成心願。到那時,公子爺就帶著阿碧離開大宋。大海之外,還有廣闊的天地、不同的風土人情。有生之年,我們該去走走看看……”
“不是這樣!不是這樣的!”阿碧卻沒有被慕容復給她畫的大餅晃花了眼,只緊緊捉著慕容復的手掌不住抽泣。“公子爺捨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