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慕容覆按他的指點自馬鞍下搜出一個瓷瓶,見那瓷瓶上刻著“悲酥清風,嗅之即解”八個篆字這才滿意而笑,將其送到公冶乾的鼻下。
不過片刻的功夫,公冶乾便覺手足恢復知覺,這便站了起來。他方才被慕容復狠狠嚇了一回,不敢頂嘴,只低眉順眼地發問:“公子爺,此人如何處置?”那密探武功低微,此時早已支撐不住昏死過去。
慕容復不假思索地答道:“帶回去交給種諤。”
“是。”公冶乾應了一聲,上前將那密探拖了起來。
卻是慕容復見公冶乾這般聽話反而有些不適應,不由解釋了一句:“公冶二哥,我們的賭約仍然有效。只是我若從中作梗才令種諤兵敗,未免勝之不武。”
公冶乾沉默了一陣,終於問道:“公子爺如何得知他是西夏一品堂的人?”想他老於江湖也只隱約聽過西夏一品堂的大名,至於這悲酥清風更是聞所未聞。公子爺正當年少又從未在江湖上行走,怎會知道的比他這個老江湖還多?
這個問題慕容復卻實在無法如實作答,因而只含糊地敷衍了一句:“我聽喬峰說的。”
“原來如此。”公冶乾乾巴巴地應道,心中卻道喬峰又比你大得了多少?只是眼下他實不敢與慕容復較真,便沉默地隨其向軍營走去。
軍營裡,情況卻並不好。慕容復走後,喬峰一人盯著劉歸仁,尚未來得及設法通知種諤,被西夏密探帶來的假訊息嚇破膽的劉歸仁便急急召來了身邊親信計程車卒,要他們護衛著他逃跑。喬峰豈能容他私逃動搖軍心?然而動起手來劉歸仁畢竟是人多勢眾,喬峰雖不曾讓其脫逃,劉歸仁帳中的異動卻引起了將士們的注意。
慕容復帶著密探回來時,喬峰已將劉歸仁五花大綁壓入種諤的軍帳,可在軍帳的外面也同時擠滿了惶惶不安計程車卒。慕容覆在軍中救死扶傷威望頗高,見到他出現,眾將士紛紛讓開一條通道讓他透過。就在他即將踏入軍帳的那一刻,終於有一名士卒小聲地說了一句:“慕容公子,咱們的糧草是不是真不夠了?”
有人率先發問,大夥的膽氣都足了,這便七嘴八舌地附和起來。有的抱怨:“今夜已經只有稀粥了!”;有的驚懼:“劉殿直可是掌管糧草的啊!”;有的擔憂:“若是夏軍趁機偷襲……”
眼見群情洶湧,慕容復急忙伸手在半空中壓了壓,示意大夥安靜。“糧草一事,在下同樣一無所知。只是如今雪如鵝毛道路難行,這運送糧草的隊伍遲了一日半日,想必也是有的。”慕容復的話音並不高,可卻因為包含內勁的緣故準確地送到了每個人的耳中。“咱們鄜延軍一路連戰連捷,靠的是將士用命上下一心。如今我等身在險地,更不可自亂陣腳。種經略深謀遠慮,若是真有不妥定會早做打算,大夥儘管放心。”
將士們各個都是久經沙場,如何不知慕容復說的是正理,只是事到臨頭總難免焦躁不安。聽慕容復這般所言,眾人靜默了一會,忽而又有人高聲發問:“劉殿直私自脫逃,是不是因為咱們的糧道給夏軍斷了?”
慕容復聞言即刻做出驚疑之色,只道:“這話從何說起?這等不具不實的謠言豈能輕信?”說著,他向公冶乾一招手,示意他將那密探帶出來示眾。“劉殿直私自脫逃乃因其私通西夏邊商販賣戰利品教經略知道,怕經略治他的罪呢。在下方才便是奉經略之命前去捉拿這西夏邊商,如今人贓並獲,也好令劉歸仁無話可說!”
慕容復說罷,公冶乾便配合地將那密探的髮髻用力一扯,露出他那張十分醒目的異族臉孔來。眾將士見狀同時“哦”了一聲,這氣氛登時鬆動了許多。
慕容復見這緊張的情勢緩解便也跟著微微一笑,他知自己人微言輕是以也不勸他們退下,只管帶著那密探進入了軍帳。
軍帳之內,劉歸仁正痛哭流涕地對著種諤苦苦哀求。“經略,我軍糧草僅夠支撐兩日,小人是急昏了頭了,這才起意點兵去接應押糧車隊……小人辦事糊塗,可小人並非有心脫逃,小人冤枉啊!”
劉歸仁這話無疑倒黑為白,他久在軍中與眾將領們十分熟識,總有幾人為他美言,反而將喬峰這個無根無底的江湖客逼得十分尷尬。喬峰雖說行事穩妥,可也畢竟是頭一回在這官場歷練,如何見過這等說哭就哭顛倒黑白的本事,竟是立時愣在當場半晌也說不出話來。
喬峰不說話,卻不代表劉歸仁身邊的親信也不會說話,只見他們一個個梗著脖子氣沖牛斗地道:“經略,這喬峰好生無禮!殿直與我等商量點兵接應押糧車隊,他忽然闖進來,提拳就打!經略,他一個小小的陪戎副尉,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