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追魂閣別的殺手,她自己就能辦到。她說追魂閣殺誰,她就能殺誰,是她自己去殺,不是出動追魂閣的大批殺手去殺。在凡間講求萬眾一心眾志成城,將許多人的力量凝聚起來才是強大,但在修仙界修的是自身,強大的也是自身,一個真正的強者可抵得過千軍萬馬。最簡單的例子,在凡間打仗的時候,往往聽到說誰誰誰領兵多少萬壓境,但在修仙界,你聽得最多的是什麼?是對方有多少個什麼境界的修仙者!”
包穀靜靜地聽著。
玉宓又說道:“我知道你護衛師門的心,但我希望你能明白一點。我們拼死護衛玄天門不惜拼上性命保護的不是腳下的山川大地,是我們腳下的立足地,是尊嚴、是傳承。寧可頭顱盡碎不可折腰半厘。若玄天門不能靠自己的力量自保,而是靠別派伸援手存活,即使山門還在,它也已經亡了。”她看著包穀,一字一句地說:“我寧肯戰死,決不願求他人相助。”
包穀明白她師姐的意思是覺得她在巴結拉攏大勢力自保折了腰、丟了氣節。她是修行實力低打不過別人,但誰又會平白出手幫誰?她請拳腳相助,那也是公平交易換來的。她問道:“師姐,好勇鬥狠便算是本事麼?大家只看到各個門派勢力有多少強者,都想成為強者中的那一位朝著那個目標奮進。一將功成萬枯骨,多少想要成將的人最終倒在路上成了白骨。修的是仙,求的是長生,但在這條尋求長生的路上,因為相互拼鬥死了多少人?死在天劫中的有多少,死在自己同道手裡的人又有多少?我踏進修仙界到現在還沒有見到一個死在渡劫中的修仙者,也沒有見到一個壽終正寢死的修仙者,我只見到數以千計的修仙者因為互相殘殺而死。我請追魂閣主出手,如果太陰門不攻打玄天門,一切風平大靜,不會有任何死傷。如果兩個門派展開大戰,將會死多少人?又將會把多少勢力捲進來?玄天門還能剩下幾人?太陰門又會死多少人?別的勢力又會死多少人?把刀架在那兩個天尊的脖子上令他們不敢開戰,能讓多少人可以活命?他們開戰,割了他們的頭,提前結束戰事,又能保全多少人的性命?如果我用拿那些丹藥和追魂閣主交易丟了氣節,我認了,因為我的氣節換來了許多人可以活命!”她雙眼通紅地看著玉宓,情緒激動,眼中控制不住地有淚花在打轉。她不願意看到她師姐有事,她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同門慘死,她不願看到深潭中的小師叔還要再遭受一次生死危難!
玉宓站在包穀的身側扭頭定定地看著包穀。她真的很想看清自己這個小師妹,十四歲的年齡,還沒有完全長開的身子骨,原本該是還帶著幾分單純天真的年齡卻有著讓人難以捉摸的心思沉著和不按常理出牌的手段,甚至已經形成自己的處世原則。包穀給她的感覺就是年輕卻老道,就像是已經活過一世的人一樣。
包穀揉揉眼睛,把眼眶裡的淚花子揉去,氣鼓鼓地說道:“師姐,我們回吧!”吃力不討好說的就是她!費勁心思出錢又出力,最後還要落得被數落她沒氣節。涅盤丹和那麼貴重的寶藥給出去,她比誰都心疼,可那些東西比起命來便又算不得什麼了。
包穀沒理會山門弟子那看向自己的目光,也沒有回靈雲主峰,而是回到自己最初居住的木屋小院。
小院裡的靈藥靈草被多寶靈猴洗劫一空,如今早已荒蕪,院子裡被新生的雜草佔據。
玉宓跟在包穀的身後踏進木屋客堂,問道:“生氣了?”
包穀氣哼哼地叫道:“如果是我罵你沒氣節,你會不生氣?”
玉宓說道:“不會,最多拳腳伺候一頓。”
包穀氣結,扭頭衝進臥房撲倒在硬梆梆、連套像樣的被褥都沒有,只要幾張獸皮鋪成的木床上。
玉宓跟進屋子坐在床邊看著包穀。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包穀,有時候成熟老道得令她都有些害怕,有時候又孩子氣十足得讓她無語。她說道:“別生氣了,問你事呢!”
包穀憋屈地叫道:“你看不起我商人氣,覺得我是末流手段上不得檯面。”
玉宓說道:“我是怕你誤走岐途耽誤了修行。”
包穀把頭埋在床上的獸皮中不理玉宓。
玉宓拍拍包穀,說道:“我有事問你。”
包穀是真不想搭理她師姐,可聽她師姐這語氣是真的有事,於是起身在床上盤膝坐著,有氣無力地說:“問吧。”
玉宓問道:“你這些算計人、坑人的本事是哪裡學的?”
包穀一聽她師姐這一問就不是好話,氣得七竅生煙,差點就想跳起來打人。她用力地推著玉宓,叫道:“你給我出去!”眼淚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