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噴。
包穀憋了半天的淚,終於在玉宓這一笑之中破了功,那淚水花子一朵接一朵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玉宓見狀頓時又心疼上,趕緊腳亂地替包穀拭淚,軟言哄道:“不哭了好不好?”她拉著包穀在旁邊的軟榻上坐下,說道:“其實這也不算是什麼壞事,至少不用時不時被那些宗主弟子噁心一下了。師公不願放他們下山,我們這二十六峰弟子更不願他們踏出山門,離開玄天宗,他們去到外面被一些有心之人捧著、奉承著,指不定還能再看出些什麼事來。就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那是什麼禍都敢闖,若是惹了事,敗壞的還是玄天宗的名頭,出了事還不得我們出去替他們收尾?難不成眼看同門落難見死不救?如今這樣倒好,眼不見為淨,哪怕他們哪天被人打死在跟前,我們甚至連屍都不用替他們收!所以你沒見我扔身份令牌時扔得那叫一個乾脆痛快!”她說話間已經脫了靴子上踏,盤膝坐在包穀的跟前,眼巴巴可憐兮兮地看著包穀說:“不過眼下我們都沒有了落腳地,還請小可憐令主可憐可憐我們,給劃拉一片安身立命的地盤唄。”
包穀被她師爺揶揄,心裡好氣面子上又下不來,心頭的傷心卻是少了許久,她那泛著濃濃的鼻音傳出悶悶的話音:“你以後少和玉修羅交往,都被她帶壞了。”她又加了四個字:“沒個正形。”
玉宓拖長聲音“哦”了聲,笑道:“哭鼻子就有正形了。”
包穀氣道:“我傷心。”看到她師姐還笑得出來,敢情就光自己一個人傷心了?包穀頓時更傷心了!她想撲到玉宓懷裡哭,又想到玉宓笑話她,氣得不想往玉宓懷裡撲去自討沒趣,忍了忍,想往塌上撲著哭一場吧,那軟榻還被玉宓給佔去了一半不夠她撲,她還做不出捂臉大哭的事來,憋了半天,那眼淚花子在眼眶裡打了半天轉硬是沒找到哭的地兒,等要哭的那幾滴淚滾出眼眶後,她就不知道要幹嘛了!
玉宓見到包穀眼裡包著淚水睜著雙眼睛朦朧的臉到處找哭地兒沒找著,最後那幾滴淚水花子連成一排地滾落完,倒是不哭了也不傷心了,笑得花枝亂顫。她抬手揉揉包穀的額頭,問:“包穀,你這麼可愛,外面那些聽到你的名字就聞風喪膽的修仙者知道嗎?”
包穀氣得想打人,可看到玉宓那燦爛的笑顏,又被晃了晃眼,覺得她師姐笑得真好看,又再一想,我這還在傷心著呢,你居然笑得這麼開心,又覺得好可氣自己好可憐,她看看玉宓,再看看自己,最後只剩下滿滿的挫敗!原來就只有我自己傷心難受啊!她就不明白,他們怎麼這麼看得開?
玉宓再一次替包穀拭了淚,她斂起笑,說道:“說正事,二十六峰雖然人丁稀少,但那只是相對的,出師在外遊歷的、還在各峰日夜苦修學藝的加起來得有三四萬人,總得要一個落腳紮根的地兒。不需要什麼修仙資源和物資,給一片靈氣稍微充裕能夠兼顧五行靈力即可!玄天門以前窮的時候是斷然沒有這種事的,大家都窮,不得不去外面打拼,因為過得艱難,便必須依靠同門扶持相助才能生存下去,都窮,誰也不會嫌棄誰、誰也不用瞧不起誰,富了,兜裡的修仙資源多了,靠著修仙資源進階神速便自覺高人一等了。”她說到這話時,滿滿的都是嘲笑,問道:“知道我們私底下將玄天宗兩派怎麼稱呼麼?我們是窮派,他們是富派!”
包穀沒好氣地看著玉宓,問:“你們還窮?”
玉宓說道:“窮啊,你去問問豐夢龍、花笙他們,哪個不是經常窮得叮噹響,兜裡一個靈石都拿不出來。”
包穀愣愣地眨了眨眼,問:“為什麼會窮?”
玉宓說道:“第一,不會斂財聚富;第二,不會剋扣峰下弟子月例中飽私囊;第三,遇到峰下弟子有出息的經常要自掏腰包進行貼補;第四,身份地位擺在那,總不能讓一峰之主出門穿得比散修還要破爛吧?煉造法寶很貴的,還經常跟人動手打架時被打崩打碎!第五,平時修行衝擊境界免不了要大量的丹藥作補充,再加上常年在外行走,遇到勁敵時丹藥和靈酒喝起來就跟流水似的,命懸一線,誰還顧得上省、誰敢省啊!他們還好點,我這個經常挨雷劈——”她的話說到一半,頓住,趕緊跳過這個話題,說:“兜裡沒靈石不代表就過得不開心。天大地大,今朝有酒今朝醉。我這領著砍幫執令使薪晌又時不時有王鼎、孫地龍孝敬的人倒是他們中最富的,沒少被他們打秋風。秋風被打多了,那我拎他們當苦力時還需要客氣啊,一來二去,感情好得跟鐵打的似的。這就叫同門之誼,懂麼?”她看到包穀發愣,便又說道:“同門之誼就是在互相打秋風、互相坑對方當苦力中建立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