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姑娘說出這樣卑微的告白,需要多大的勇氣?
遲辰夫脊背僵硬,心底瀰漫著無邊的哀傷,手裡的動作沉緩,扳開了她的手臂,輕輕道:“抱歉。”
頭也未曾回,他徑直走了出去。
顧黎只覺得腿軟,一下子無力地坐到了地上。
全都完了……本來,也許還能配合他,作戲或者做個影子,可現在,她做了多餘的事情,還說了不該說的話……
隨著門被關上,她低頭,無力地掩著臉,輕聲地啜泣。
……
薛舜走了之後,韓念笙回到病房,在床上躺到了凌晨兩點,毫無睡意,腦子裡面一直是薛舜走之前所說的那些傷人的話語——
反正你都已經計劃好要爬上遲辰夫的床,還裝什麼貞潔烈女!
對,你還不如她們,至少她們還可以用來發洩……
她腦子裡面亂糟糟的,輾轉反側許久,最後頹然放棄了,起身摸到煙,大半夜的,也不擔心護士查房進來,索性就在病房的視窗點上了,慢吞吞地吞雲吐霧,目光緩慢而遊離地掃過窗外。
四層樓的高度,白月光照映下樓下赫然停了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跟遲辰夫的車同款,她忍不住就多看了幾眼。
就這麼突然,看到車旁靠著的男人,也正仰頭看著她,唇間香菸的火星明明滅滅,這樣一段距離,表情難辨。
她愣了一下,旋即轉身就下了樓,拖鞋踩在樓梯臺階上作響,整棟建築在夜的靜謐中只剩下她的心跳聲,腳步聲。
從住院部的一樓大廳衝出去找到地方,她的腳步放慢下來,看眼前的男人。
是他,真是他。
在這樣一個夜深人靜的時候。他來醫院,將車停在她樓下,看著她的視窗,她本來聽了那麼多一切都是他為了薛舜的說辭,以為自己毫無機會,可是現在,此刻,她心底彷彿聽見希望在萌芽的聲音。
他見她下來,心底掠過一絲驚訝。
在離開暮色山莊之後,他無處可去,無家可歸,想過回雅苑,可那房子裡面太多的記憶,他覺得受不了。他開車的時候一路在想顧黎的白裙,那是顧黎笨拙討好他的方式,可他卻接受不了,他不能忍受有人想佔據他心底屬於蘇黎的那個位置,他不能忍受忘記蘇黎。
然而,他腦海裡面又有另外一個人。
韓念笙——獨獨是她,明明是一模一樣的眉眼,還穿那麼相似的白裙,他絲毫不覺得排斥……
鬼使神差地,車子就這樣開進了醫院,停在她樓下,已經到了這個點兒,加上他以為薛舜在,他沒指望見到她,只是無處可去,就想盡可能地離她近一點兒,再近一點兒。
天知道,他想她,想見她,想的都快要瘋了,而她居然醒著,下來了,就這樣朝著他走過來,黑髮在夜風裡面揚起像是一面紗,銀色月光照映她白皙的面容,他聽見自己的心跳瞬間就亂了節拍。
這一刻,他終於相信了,這世上一報還一報,曾經他罔顧蘇黎對他的感情,現在他終於體會到,是什麼樣深沉的,卻又說不出口的愛將人折磨,只能眼睜睜看著所愛的那個人,屬於別人。
他現在心口的痛,就是蘇黎當年的痛。
他一動未動,韓念笙在他跟前站定了,垂在身側的手指間,煙氣緩緩地上升,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
四目相對,他心頭似有烈火在燃燒,手指間的菸灰簌簌落下去,聲音低沉:“薛舜呢?”
“他走了。”
她說了一句,剛抬手想要繼續抽菸,眼底掠過突然逼過來的黑影,然後整個人被禁錮在了一個懷抱裡面。
菸草氣,古龍水香,薄荷剃鬚水的味道,全部混雜在一起,她還沒來得及問一句為什麼,就被他扳住下巴吻了下去。
她的手指抖了抖,煙掉落在地上。
輕咬,舔舐,吮吸,極盡纏綿,心口的情緒像是發酵了,要爆炸了。他腦海呈現難得一見的空白,徒留身體的感官,感受她柔軟的唇,懷中她纖瘦而綿軟的身體,他覺得一切都在失控。
一個人渴望另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自己不再完整了,需要被填補了,身體也好,心也好,巨大的空洞,唯有一個人,這世上唯一的那一個人才能填補。
明明知道是碰不得的,不該碰的,屬於別人的女人,可是他太想要了。
她沒有躲,月光下,輕輕地閉上眼睛,感覺他撬開她的?關,舌頭也闖進來,糾纏著她的,她躲,他追,不急不迫,卻從未退縮,直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