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雅寧趁著沈銘易熟睡的空檔,來到了一處極其隱秘的場所,先是去看了看仍舊昏睡不醒的周簡。
季桓整個人也跟著瘦了一圈,下巴上盡是青色的胡茬、
“銘易沒事了嗎?”
“恩,已經醒過來一次了,身體上沒有什麼大礙了,”不知道是不是陸雅寧的錯覺,這次再見季桓,好像跟之前有所不同了。
他好像是卸去了周身的戾氣,整個人變的平和了一些。
可能周簡變成這個樣子,他既心痛又感覺無可奈何,人也變的有些消沉了。
“醫學上有很多可以醒來的案例,所以你現在要做的是保證好自己的身體,要不然他醒過來了,你自己身體垮了怎麼辦?”
“多講幾遍?”
“講什麼?”陸雅寧錯愕。
“那些案例。”
陸雅寧知道他這是尋求精神上的慰藉,當下拿出手機,搜尋了幾條比較典型的案例一一念給季桓聽。
現實就是周簡長睡不醒,變成植物人。
可是清醒著的人卻時時刻刻承受著各種的痛苦,所以此刻這樣的新聞這樣的示例,就彷彿是一道清泉,緩緩的浸潤著季桓有些絕望的內心。
陸雅寧整整給季桓講了兩個多小時才離開。
費雲曦走在一邊,極其不耐煩的道,“這種神經病你還來看他幹什麼?一個你一個老大,我都不明白你們在幹什麼?老大竟然還讓皮特給他治病?”
“只有清醒過來,看著身邊的人或者事,一點點失去,這樣才會更痛心,打擊才會更大,不像是他現在沉浸在無妄的幻想和刺激下,除了仇恨什麼都感受不到。”
皮特高大的身子從裡面的小房子裡鑽出來,並且給費雲曦解釋沈銘易的做法。
“裡面太過陰暗潮溼,我讓人給他收拾一下,你在外面那個會客廳等著吧。”
陸雅寧來到外面的會客廳。
不一會,項飛凡被四個大漢用椅子四平八穩的抬了出來,就在不遠處的地方。
他的手腳都被捆綁在了椅子上,微微側垂著頭,樣子憔悴極了。
皮特剛才說給他換衣服,洗刷什麼的,應該只是為了遮掩項飛凡身上慘不忍睹的傷勢吧。
關在距離季桓這麼近的地方,他不可能這麼毫髮無傷,現在看起來還算好,只不過都是假象而已。
陸雅寧示意保鏢們都出去。
小小的會客廳裡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陸雅寧不主動開口說話,項飛凡垂著腦袋也不說話,彷彿已經死去一般。
“飛凡,是我之前跟他離婚,導致了你又有了那種念想是嗎?如果當時,我跟著你走,證明我對他是沒有感情的,那會你其實就應該知道了,為什麼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自己,你毀了自己原本可以唾手可得的感情,費雲卿確實是對你動了真情,我們已經找到了她,被你折磨成那樣,都沒有一句怨言,如果再早一步收手,可能事情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任憑陸雅寧這邊如何說,項飛凡就是擺明了心意不開口。
直到最後她準備離開的時候,他才啞著嗓子道,“寧寧。”
“恩?”陸雅寧頓住腳步。
“給我最後一個告別的擁抱。”
陸雅寧站在原地背對著他站了很久,最後她道,“對不起。”
然後腳步再也不停留的離開。
不愛他,就不應該再給他一點點可以幻想的機會。
陸雅寧再次回到病房的時候,手裡牽著小丫頭。
沈銘易醒著,沒有看到陸雅寧,正在發脾氣,小護士端著托盤戰戰兢兢的站在那裡,也不敢上前去給他輸液。
“你去幹什麼?”
“回家接陸露啊,”
陸雅寧明知道肯定已經有人彙報了她的行蹤,故意這樣說給他聽。
“爸爸。”
小丫頭適時的往沈銘易的床邊湊上去,陸雅寧伸手將小丫頭提起來,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示意小護士上前給沈銘易扎針。
陸露直接爬上沈銘易的病床,撐著手臂,然後拿著小手去捂沈銘易的眼睛,“護士姐姐,你要輕一點哦。”
陸雅寧好笑的在椅子旁邊站著,伸手點了點沈銘易連線著各種監控裝置的那隻手。
沈銘易手指蜷縮,略微懊惱,被女兒遮住眼睛,不用看都知道陸雅寧此時正在偷笑他。
好容易紮好了針,固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