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臉小,眼睛大大的姑娘啊?”宿管阿姨沒推辭,往口袋裡看了看,說:“你都擱這,我打電話叫她們下來。”
“就是那個最漂亮的女生!”陳若愚擺手,“她們宿舍沒人,您等她們回來幫我說一聲就成。東西不多,您別介意,夏秋粗心經常不帶鑰匙,你有空給她開開。”
阿姨意會,笑而不言,點了點陳若愚。
“行,阿姨把話都給她帶到。”阿姨笑笑,“你就在這等一會兒也行,十一點門禁,她們也該回來了。”
“不了,她可能要出去旅遊。她不在,我就不等了。”
陳若愚面帶倦容,難掩失望的神色,耷拉著肩膀跟阿姨道謝、道別。拖著步子走在洛大,心裡其實是高興的,總覺得走著走著就能碰見夏秋。
心裡又是酸楚的,路途遙遠,他就想見上一面。
***
散夥,快十二點,飄了點小雨。
王銘喝高了,林慧懶得看他說胡話、撒酒瘋,氣得獨自走在前面,身後躁動再大,她也不回頭。為喝酒這事,他們不知道吵了多少架。
看熱鬧的人沒喝多少,大多時間都用來調侃成於思和何知渺去了,要不就是衝憨厚實在的王銘下手。
挑不了兩句嘴,他就急了。林慧也拉不住。
她也清楚,銘子把何知渺看得重。
夏秋話不多,靜靜聽了不少他們高中時的趣事,悶著頭在一邊也喝了不少酒下去。雖是上了年份的好酒,但夏秋平時喝酒少。
倒沒醉,卻就是難受。
她走在前面,挽著林慧。腦子空了,心裡也不踏實,回頭看看撐著銘子的何知渺,又看看沒喝太多,走路卻有點搖搖晃晃的成於思。
越隔越遠。
“誒,店的事真考慮清楚了?”成於思撫著長髮,腳步輕快,像是隨時會原地轉圈一般,又說:“在南枝開店沒什麼壓力,你這麼著急賣幹嘛。”
“又是女人,你們男人可真是有出息啊。”成於思恍然。
何知渺撐著半身都靠在他身上的銘子,單手點菸,被成於思拿下,含在了自己嘴上。
遞過去打火機,蹙眉說:“你以前不抽菸。”
成於思笑笑,“我以前也不知道你喜歡小姑娘,什麼都不懂,擔不起將來,也不一定能接受你的過去。”
“不要緊。”何知渺看著夏秋的身影,輕聲說:“我不圖。”
我什麼都不圖,計算價碼和尋找絕對價值,那是自我貪念與虛妄的物化。是對待旁人的伎倆。
這些對夏秋來說,都用不上。
他不算計,也白算計。
“我看你是忘了過去日子有多難。”成於思吐出一口煙,嘴裡苦澀,忍不住多嘴:“好不容易熬到現在,你以為你是重新開始,其實不過是走回頭路。”
再走來時路,沒有父母庇佑,朋友陪伴的那條路。
“我想好了。”何知渺聲音很輕,卻透著篤定。
成於思不再多言,快趕上林慧和夏秋時,才幽幽的說了句:“省得我費功夫借別人的名義,你反正是賣,不如把店盤給我。”
“再說吧。”何知渺嘆氣。
近來無風無雨,卻不大天晴。九月天已過,下半年的時日就過得飛快,拉不住了要。
***
依舊拒絕了何知渺的好意,夏秋獨自返校。
臨走那晚外婆醒了一會兒,睜眼見夏秋在側,說不出話來,只有眼淚從眼角滑過,落到耳後,髮絲上,枕頭上。溼涼涼的。
夏秋同她說了會兒話,眼淚盈在眶裡,忍了沒哭。到離開南枝才落下來,還是熱的。
回校後,叢薈她們還沒回來,陳言也沒了蹤影。幾天不見,桌上就落了灰,抽屜裡的口紅靜靜躺著。
夏秋坐在床上想得出神,拿起手機好幾次卻沒能給陳若愚撥過去,她不傻,或者說,這個年紀的女生,都挺聰明。況且有些事,瞞不住,也不想瞞。
呆坐好半天,何知渺的電話先來。
夏秋急著回神,一聽何知渺在醫院就急著起身,頭撞到床簷上,痛得眼痠。問:“你說楊梅怎麼了?”
何知渺看了眼躲在沙發邊的楊梅,說:“她身上有不少傷痕,新傷、舊傷都有,不是特別嚴重。但是昨天晚上,估計是動靜比較大,隔壁嬸子報的警。”
“什麼意思?誰打她?”夏秋著急。
回家的這兩天她只覺楊梅安靜了些,穿著長衣袖也沒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