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霍正沉吟道。
“後來,白天鵝就說,‘我是忠貞的愛人,我可以帶你去俯瞰天下!’,癩蛤—蟆回說,‘哥們是水陸兩棲的!我不想為了一覽你已經看厭的天下,放棄我水底的美好!’,白天鵝又說,‘我也是海陸空三棲的,我可以為了你收起翅膀!’癩蛤—蟆回說,‘放棄翅膀的你就只是一隻肥鴨了,卻也依然沒有辦法和我一起遨遊水底!’”張香講完。
“什麼意思?”霍正問道。
“你回去想吧!開放式的Q&A!”張香耐人尋味道。
在國企,裁員永遠都是低薪低職低層的人的天塌下來的事情,真正佔公司大額成本的人力資源都是領導,反而無需擔心,即便自己管轄的公司虧損倒閉,員工遣散了,因為是領導,還是可以調去其他的部門繼續安穩悠哉地當官,這對一個企業來說,官本位到這樣的程度,不是很可笑嗎?為什麼買斷解約的都是工人呢,真正厚職高薪的厚重的人力成本支出都是領導層的高階人力資源,可是卻從來不用為企業的挫敗付出代價。任何一個國企都是特大型企業,可是卻從來沒發生過一般大型公司裡裁員從高職高薪人員開始裁員的事情。在國企,拿著最低薪水的員工都有的主人翁意識,總管和責任人反而因為自己的仕途陷入了困境而變得不顧企業發展、不管他人死活地不敢負責任,推卸責任和找替死鬼成了領導的兩把大刀,這樣真的像話嗎?看著公司出了安全事故後替領導背黑鍋被通報解聘的市場化工人的紅標頭檔案和周圍人事不關己、若無其事的態度,張香心裡壓抑得難受,一個上午去洗手間洗了3回臉。
霍正開車回醫院時路過張香公司的時候看還不到下班點兒,於是進公司借用洗手間,聊表下不得不錯過的遺憾之情,正好看見張香從洗手間出來,暗自感嘆‘天助我也!’!
“你怎麼又這樣淚流滿面的啊?難道女人真的是水做的嗎?”霍正乍一看張香說道。
“你見過眼淚流到腦門上的嗎?這是洗臉水!你這樣的腦子怎麼上手術啊?江湖騙子吧?”張香不可置信地說。
“洗臉?”霍正質疑問。
“嗄,怎麼的?沒見過啊?”張香戲謔道。
“說實話,還真沒見過!”霍正坦言。
“咍,洗臉又不是換臉,用不用弄得跟天下奇觀似的?”張香嘲弄道。
“正常的女人不是都得先用卸妝之類的一堆油麼?哪有你這樣對著水龍頭就衝的?你這樣對自己也太粗魯了吧?”霍正扯皮道。
“我對別人更粗魯,你要不要試試?”張香轉動著握拳的手腕示意道。
“呵呵,我晚上還有手術,明天還有個政府會議,今天不能試!”霍正推辭道。
“那就閃邊!”張香抬腿要走。
“你怎麼也不擦臉呀?”霍正掏出手絹做擦拭狀。
“晚上的手術你打算用嘴拿手術刀啊?”張香邊側腰歪頭躲避邊用剁手的眼神警示道。
“那你自己來,不擦乾,面板的水分會被帶走的!”霍正收回懸空的手,欲把手絹遞給張香。
“我水多,你管得著麼?”張香沒接手帕,轉身走了。
“上次你講給我的那個天鵝和青蛙的故事,下半回到底是什麼意思?”霍正焦心問道。
“屬性不同,是註定沒有辦法在一起的,就算雙方都割捨掉對方沒有的那一部分,交匯的地方也不是全部,永遠沒有辦法愛得徹底。”張香回頭說道。
雖然鐵棍事件之後,張香和霍正的關係緩和了些,可是依然還是如從前一樣爽霍正的約,霍正看出在這一點上張香依然一點妥協的意思都沒有。這次張香肯參加霍氏國際醫院牽頭主辦的無國界醫生宣講會,一是實在是不好意思再卻剛幫過林森換藥的霍正的一片盛情,二是張香自己一直很欽佩無國界醫生,一直認為那是醫學界裡最無私最像醫生的一類醫生,這些奮鬥在生命垂懸一線的人們身邊的醫生們,在他們的眼裡只有病人,他們讓醫生和病人的關係不再是屠戶與肥羊,而是單純的共同對戰疾病的隊友,但是不論是什麼原因,霍正都把這看成是一次Defeat(戰勝),而且霍正本身就做過三年無國界醫生,對於張香在這件事上的認同更是讓他心裡又多了幾分欣喜。於是藉著這份認同,張香第一次如他所願地出現在霍正的辦公室裡,霍正一路上秉承著接待領導視察的規模,小心翼翼地開路,就怕張香的一句‘我先走了’會不定什麼時候突然冒出來。
“噠啦啦嗒!歡迎閣下駕臨!”霍正推開辦公室的門盛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