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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我公司的標記是一幅剪紙畫,畫中間,一朵杜鵑花在盛開。旁邊圍繞著一圈小花。我想,如果杜鵑看到這個,她一定會過來看看的。

只是,她從沒來過。

我公司的職員和我的客戶問我這個標記是什麼意思。我指著中間那朵杜鵑花對他們說:“因為有她,我才能在這裡。因為有她,才會有這家公司。”

可是,她在哪裡呢?

每年,我會在初夏時節,回廬山去看桃花。其實是去品味一下當年我們分手的感覺。雖然那感覺是苦澀的,但我怕忘了這感覺。

我和黃毛杜鵑的故事,在那天結束。而我的一切,從那天開始。我的青春夢,在那天醒來。

黃毛杜鵑,給了我一個特殊的成人禮。

這些年,我回廬山看桃花,時間充裕,會待個三兩天。時間緊張,只待一天就匆匆離去。

我在桃樹林看桃花,一看就是一整天。

連桃花林裡打掃衛生的老人都覺得我奇怪。

他說我似乎是在找什麼東西。他說對了。

他說我看的不是桃花,是寂寞。他說對了。

今年,終於讓我遇到了杜鵑。

不過並不是在桃樹林裡。而杜鵑,也不再是當年的杜鵑。

☆、第 61 章

剛才跟老人像太極推手般互讓那個信封,動靜可能影響到了長髮杜鵑。她沒醒過來,嘴裡卻開始有了囈語。說得含含糊糊的,我和杜叔湊近耳朵細聽,才終於聽清了。她說的是:蘇月坡,你這個混蛋!

她斷斷續續地一直重複著這一句。

杜叔似乎想起了什麼,臉色凝重,說:“這跟她十年前,離開廬山前的那個晚上說的話一樣。我當時只聽見她喊你的名字,現在總算知道後面含糊的話是什麼話了。”他似笑非笑看著我:“好像不是什麼好話呀。”

我則在想,難道杜鵑被那條狗嚇醒了?要真是這樣,那也太過匪夷所思了。我緊張地看著杜鵑,好話壞話對我不重要。

杜鵑突然睜開眼,看了父親一眼,沒做聲。又看著我,專注地看了很久,瞪著眼大聲喊:“蘇月坡,你這個混蛋!你總算來了!”

這是什麼意思呀?

杜鵑的聲音突然變得哀怨:“我就知道你遲早會來的,我就知道你會來繼續欺負我的,我就知道我是逃不掉的。”

這是哪兒跟哪兒?我說:“杜鵑,我怎麼會欺負你?而且,向來都是你欺負我才對呀。”

杜鵑憤怒了:“我欺負你?我還能欺負你?你那麼毒的舌頭,你那麼好的口才。偏偏罵人不帶一個髒字!”

這是說我還是說你自己呀?你才是這樣的!

杜鵑:“我記得第一天到廬山中學,你就給了我一個下馬威。那天,我是要去揚名立萬的,我是要去把你們全都震住的。我都以為我做到了。可是你,”她的臉上現出悲傷:“你一句話就把我的信心擊碎了。你說我還沒有空氣重要!而且說出那麼讓人無可辯駁的理由。我一下就被你打敗了。”

最後失敗的是我呀。

“我只能用一連串的反問來反擊,可我知道,我的反擊是多麼的虛弱,多麼的無力。”

我回憶著我們初見面的第一次交鋒。不,你的反擊很有力,一下就反敗為勝了。

“後來,我們唇槍舌劍打了多少回,我根本就記不清了。”

我也記不清了。

“但我能記清的是,每一次最終失敗的都是我!”

這你記反了,每一次失敗的是我才對。

看著杜鵑滿臉失敗的神情,我突然想到,當年,我們就像兩個拳擊手,在小心翼翼地保護自己的同時,想方設法出拳去攻擊對方。最後,一個捱了八拳,一個捱了十拳。裁判宣佈,擊中十拳的選手獲勝。可是,捱了八拳的,傷痛就一定比捱了十拳的輕?

而我們的戰鬥,沒有裁判。

雙方都只知道自己的傷痛,都認為自己是失敗者。這是兩敗俱傷的戰鬥,沒有勝者,只有敗者。

杜鵑繼續控訴:“你自己欺負我還不夠,還讓王一凡劉力他們也欺負我!”

那是我支撐不住了。萬不得已的下下之策。

我偷眼看杜叔,見他的臉都黑了。我不知道他此時的心情如何,但我肯定那不是太陽曬黑的。

“我跟王一凡說得口乾舌燥,都沒話說了。如果他不突然跑出去,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王一凡豈敢不跑,都被你說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