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無妨,一道去,我也有些餓了。”說罷轉身抬腳先走。
趙姨娘當初是在小廚房伺候過,因為做得一手好茶點便被老太太喊到了身邊使喚,只是到了二房這邊做了姨奶奶,便再也不需要這個技能了。
賈政坐在小廚房外頭的木桌上,看著裡頭趙姨娘一個人點著了火,燒著柴淘了米下了鍋,又在另一邊下了麵條,尋了一個大碗倒上些醬油米醋,又撒上了蔥花,從鍋裡撈了麵條,又清了水,小炒了一些肉塊放於面上。
“今日廚房沒什麼東西,還請老爺不要嫌棄了。”趙姨娘端著碗送到了賈政面前,自己又回到鍋前小心地看著火,不時地溜著鍋裡的米粥。
賈政看著趙姨娘出神,他自小便在富貴人家,若說寶玉得寵,他那會便是三個寶玉也比不得,只是父親比母親更嚴厲些,平常若是不用功便會捱揍,只是哥哥向來頑皮,他又是個早慧的,便早早地抱著父親的粗腿一路到了今天的地步。多少人都求不得的員外郎,若是止於這一步,他不甘心,他想起那些勢利小人哄著自己喊自己國丈,又抬著寶玉,求著那些不著調調的詩詞。
等趙姨娘煮好了粥,回頭卻發現賈政早已不見,她舀了白粥在大碗中回了院子,餵了賈環三四勺,總算填了填胃。這一夜賈環沒睡好,因為胃疼他不時的會醒來,趙姨娘也沒睡好,她就趴在賈環的床頭,醒來就喂兩勺,賈政也沒睡好,他下定了決心絕不讓他們這些年的欺瞞白費了。
王夫人也沒睡好,她回來便聽聞賈環中毒,趙姨娘撞著柱子似乎不好了,只是還未笑開又聽說小婉跟周瑞死了,她身邊忠心耿耿的周瑞家的也被人拖了下去,連著分辨都沒有,她想了一夜也沒想明白,莫非是小婉招了?供出了周瑞?滿腦門子的官司,根本就沒睡好。
老太太喊了陳嬤嬤到跟前,詢問了今天的事情,便知道又是那個不安分的媳婦作死:“你說我這都護了她十年了,若非她養著寶玉,我如何需要做到這種地步,又若非她有個能幹的哥哥,我們賈府的臉都讓她踩在腳底了,她不喜歡賈環,不是自己肚子裡出來的,我也能理解,可是她也不待見賈蘭,好歹是自己孫子,哎,冤孽。”
陳嬤嬤是跟著老太太從孃家來的陪嫁丫鬟,又嫁給了府裡的小廝,只是也不清楚為何,愣是沒生下一兒半女,如今孤身一人依然在賈母身邊伺候著:“老太太經歷了多少風雨,這些小輩的事情,如何就上心了。”陳嬤嬤小心地幫著賈母捏著肩膀,又細心地敲了敲。
“我這個二兒媳婦是個拎不清的,若不是她一次一次地讓政兒傷心,如何會帶累了寶玉,哎,我可憐的寶玉。”賈母捏著帕子遮著臉,旁的皆不顧了。
“要說二老爺,那也是您一手帶大的,雖說如今看著冷清了,等著過陣子便會回頭的,老太太還是不要傷心的好,您的身子骨最要緊不是。”陳嬤嬤有著一張笑臉,說話的時候嘴角微微上揚,看著便很喜慶。還傳聞當初老太太要將她提做姨奶奶伺候老太爺,結果她便說出自己已有了心上人之事,老太太也是個慈善的,並不因此惱怒,之後便陪了嫁妝,嫁出府外。
賈環折騰了一夜之後總算能睡著了,只是還休息不夠,隱約覺得自己嘴邊湊近了什麼東西,大約是小勺,聞著又是一股子的草藥味,他想起老太醫的吩咐,正想張開嘴巴喝來著,忽然背後一涼,彷彿有什麼人看著自己,原本混沌的神智忽然清醒,他下意識地伸手啪的打掉了東西,只聽到一個女子的尖叫伴隨著瓷碗落地的脆響。
一旁的趙姨娘聽到動靜,披著衣服就出來了,她看了眼地上的藥碗,又看了眼一旁伺候的丫鬟。“你是哪裡來的,我怎麼沒見過你。”她冷冷地看著對方,那丫鬟忙跪下道:“奴婢是老太太吩咐來伺候的,叫素娟。”
賈環當初發了天花吃過生病的虧,一手捂著胃一邊看著底下跪著的人:“母親去看看外頭,我隱約覺得有人似乎在窗戶外偷看。”
賈環才說完,底下跪著的素娟茫然地抬頭看看賈環,又回頭看看趙姨娘,抬頭似乎想說什麼,到底沒說出口,只是安靜地跪在一邊,趙姨娘忙一疊聲地喊了院子裡伺候的人,吩咐人去老太太那處請了人來認認。賈環又躺回了床上閉目養神,她想著往外走,結果外頭又有夏耘看著。
不過是一炷香的時間,鴛鴦便跟著人來了,見著地上跪著的,便笑著對賈環福了身:“老太太聽聞三少爺身子骨不好,便使了人來伺候著,是不是有什麼不妥之處,您且說說。”
賈環睜開眼睛看了一眼鴛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