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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伸手拽住了她的胳膊。

鬱竹掙了掙,卻沒掙脫。這人的力氣,似乎隨著身量一齊見長。

晏之原不由分說,拖著她倒走幾步,又將她“嗵”推進一張圈椅裡。

“你坐這裡。”他道。

鬱竹惱怒地起身,卻又給他推倒。晏之原順勢抵住了圈椅的扶手,將鬱竹圈在了椅子和他之間。

他俯下身來,緊緊盯牢鬱竹。

一柱陽光透窗而入,將兩人籠在一片明輝中。

“啊――鬱竹--,你今天真漂亮!”晏之原的目光毫無忌憚地在她身上亂掃,“頭髮梳得漂亮,梅花簪簪得漂亮,衣服穿得也漂亮――”不懷好意的目光逡巡了她胸前隆起的曲線好一會,最後將目光移到臉上,“唇上點了胭脂麼?真漂亮啊!鬱竹,說實話,你的臉色總有點泛白,就該用些胭脂的。下回,本皇子一定送你兩盒極品胭脂,包你美得跟天仙似的!”

他的身子越來越往下,簡直就要觸及鬱竹了,鼻息早已吹拂在她臉頰上。

鬱竹是女孩兒,自比不得晏之原這種情場聖手臉皮賽牆厚。她強自鎮靜著,努力地將身子貼往椅背,脖子儘量後仰,又屏住了呼吸。

聽他說話越發荒謬離譜,她也顧不得尊卑之分,皺眉道:“鬧夠了沒?我還有事呢!”

晏之原輕撇薄唇,道:“知道!你打扮得這麼漂亮,自是急匆匆趕往隆福宮給我皇兄瞧的!不過麼,現在本皇子很忙,可沒空送你過去。”

“我自己過去就成。”鬱竹道。

晏之原一笑,忽然將她拉起,拖到窗邊,“砰”地開了窗,道:“你自己瞧瞧。”

鬱竹倒吸一口涼氣。此時的熙春大街,已然鼓樂喧天,漫天灑的五彩紙下,萬頭攢動,擁擠狀況比方才更甚。

“迎神賽會已經開始,”晏之原道:“這條大街到皇宮的路全部戒嚴,所以,就算你有本事擠出去,也無法進宮了。”

“你應該有通行令牌。”鬱竹道。

“當然有,”晏之原聳聳肩,“不過本皇子另有他用,不會借給你的;另外,二皇兄正在別處辦事,你也甭指望他。所以,乖乖待在這裡,等本皇子忙完了,也許可以考慮送你出去。”他忽然屈指輕觸鬱竹臉頰,“今天的確會有很糟糕的事發生。不過,本皇子發誓,決不讓咱們趙家大小姐掉一根頭髮!”

在鬱竹驚跳之前,他“咭”地一笑,轉身奪門而出。

鬱竹愣了片刻,好容易醒悟過來,也趕緊走出去。

晏之原正與那青袍官員嘀咕甚麼,聽到聲響,兩人都抬起頭來。

青袍官員衝她躬身,恭恭敬敬道:“趙姑娘好,下官是顧昭泰,姑娘有用得著下官的地方,請儘管吩咐便是。”

晏之原微笑著轉身,負手揚長而去,竟不再看鬱竹一眼。

鬱竹勉強點頭一笑,退回小閣。她又著惱又著急,一顆心兀自跳個不停;頹然坐回椅中,忽聽窗外鼓聲歡呼聲一陣響過一陣,便也止不住好奇,走過去向下瞧。一隊舞獅人恰巧經過,一人戴著木面具,在最前方持繡球導舞,後面跟著三隻青獅。獅子蹦跳按節,腦袋左搖右晃,金色大眼一眨一眨。舞獅人後面,是個正仰頭弄傘的伎人,高高的木架上,五頂紅色大傘滴溜溜地轉;那伎人左提右攬,大紅傘從腕畔躍至額上,又從額上跳至唇端……

鬱竹趴著窗臺,看得發呆,忽然想起,之臨自幼長在深宮,這番熱鬧景象,怕是從沒見過;唉,若是給他瞧瞧,該有多好。

可是――

她又想起自己被困於湧金門,在宮中等候的他,遲遲不見自己,定然心焦。

她又煩惱起來。

太陽越過中天,漸漸向西去。

鬱竹在湧金門小閣裡待了半天,但她並不寂寞無聊。樓下演雜劇的、擔抬閣的、在高空竹竿上蹦來跳去的,一撥一撥地經過,絕無重樣,看得她眼花繚亂。

顧昭泰果然殷勤萬分,不消鬱竹交待,就早早差人送來一個燒得通紅的大火盆,一壺清香四溢的好茶。

顧昭泰這個名字,鬱竹卻非全無印象。顧氏算得上東越世族,其族內頗有幾人在朝中任職。

晏之原卻沒有再出現。

中午時分,一個僕役自稱奉四皇子爺之命,送來一個食盒。食盒裡端出來的菜品十分精雅,但鬱竹無心享用。她向僕役追問晏之原的去向,那人卻是一問三不知;非但如此,大廳裡那個忙成一團的顧昭泰也不見了蹤影。

午後,太陽時而躲進雲層裡,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