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對軒慕的執著近乎病態,這次選擇放手離開,著實令人驚訝。
她說她知道軒家對軒慕的重要性,也知道軒慕曾經對我的感情,娶了我又能繼承家業,似乎沒有比這更完美的事情。
她相信他應該不難選擇——只要沒有她的話。
這麼久以來,都是她單方面死死追著他,用盡各種方法只為和他在一起。好不容易他回頭看她了,他們在一起了,卻又給他們這樣的考驗。
當軒劭東宣佈這個條件後,她從他眼底看到了掙扎,那份掙扎讓她痛苦。獨自一人的愛情實在太寂寞了,她知道他始終都放不下,所以索性她來放下。
軒慕安安靜靜的看完信,輕輕擱在桌上,然後在咖啡店靜坐很久。
黃昏來臨時,他慢慢朝我開口,“我一直以為,爺爺很不喜歡流沉。”
我沒有說話,安靜聽著。
他又繼續道,“但其實,我爸媽和我,都弄錯了。”他轉過視線,落在我擱在桌面的手指上,“那年,爺爺見過你後決定撮合我們的婚事,並不僅僅因為你這張臉。……還因為,你這雙手。”
他似乎笑了笑,“聽說,你外婆會彈鋼琴,而且彈的很好。”
又是長長的沉默,他慢慢收拾信件,小心放好,“上官初,知道麼,其實你並沒有我以為的那麼好。”
他留給我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在我莫名其妙的目光中,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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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何檸留書離開後,軒慕也同樣在軒家留書一封,瀟灑離開。
他放棄家業,選擇了一直愛著他的女人。
而軒家,自然也交由流沉負擔。
他在信裡說,其實這陣子流沉參與到新演奏會的事務中,他早已看清他在音樂方面的能力比他自己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知道他爺爺並非隨意胡鬧,他也一直清楚這個事實。他不是想讓他們相爭,而是想要流沉擔負起這個責任。所有人都知道流沉不會讓出我,所以勢必會繼承軒家。
何檸的離開讓軒慕體會到心痛,長久相處的兩個人又怎麼會全無感情?
或許現在是她愛他多一些,那麼以後他努力多愛她一些不就行了?
再加上他本身對音樂實在提不起興趣,所以他選擇和何檸一同離開,繼續學習他真正喜歡的畫畫。
軒慕的離開對軒瑞麟夫婦是個沉重的打擊。這麼多年,他們對待軒瑞鑫母子總是不冷不熱,如今他們卻成了軒家的主事人,這種巨大的反差性心理想想便知。
軒劭東身體持續衰弱,軒瑞鑫一直在醫院陪著,流沉和軒瑞麟繼續負責演奏會的事務,每個人都很忙。我也開始查詢舉辦個人鋼琴演奏會的流程事項。
小媛給我找來了不少資料,雖然她總堅持說都是她自己找的,但我清楚單靠她找不來這麼齊全的資料。
除之前那次琴行偶遇外,他沒有在我面前出現過,只用這種方式,在背後默默關心。
心底微有些疼,我不敢把自己看的太高,說他做這些是因為還沒徹底把我放下。但如果可以,我更希望他能放任和漠視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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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家的管絃樂隊越來越忙,新血液加入後,是連場的演奏練習和監督篩選。
說來也好笑,軒家的管線樂隊在國內十分出名,但軒家除了軒劭東老太爺外,二代的軒瑞麟和軒瑞鑫在這一行的專業都不出色。
軒劭東年長漸退後,芭蕾舞團聘請好友的女兒打理,對方在這個領域得獎無數,接手後將舞團搞得有聲有色,是軒家產業最賺錢也最賺名聲的一項。
器樂培訓機構則與S城音大合作,委任那裡的幾名優秀教授授課,另聘一群學識藝技紮實的年輕教師,行政業務由軒瑞麟夫婦打理,經營架構十分穩定,學員也充足。
至於樂隊,是他放手最晚的一項。軒慕自畢業後就被逼著去做行政工作,樂隊演出和日常培訓工作,則藉著單澤修的人脈,高薪聘請幾個有名的絃樂教授。
但管絃樂這一行在國內畢竟不像在歐洲一般,那些教授名氣大了總是想朝國外跑,樂隊的教授流動性很大,指揮也做不長,薪金再高也留不住。
我爸以前是在樂隊行政版塊做財務的,也曾聽他說過這方面的事,我倒是可以理解軒劭東的煩惱。
只是沒想到他最後會把主意打到流沉身上。
他最近忙演奏會的事時常很晚回來,我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