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肯定是隻敢在私底下說,馮霜止進宮一趟也不是沒有收穫,聽到的事情多了去了。
聽到英廉這話,馮霜止道:“瑪法從不參與皇宮裡面議儲之類的事情吧?怕只是有人利用我,逼您選人站。”
英廉早就想到了,現在皇帝年事已高,也是時候說議儲的事情,只不過之前乾隆中意的那些皇子,大多夭折,現在留下來的皇子也就這幾個,根本沒有多大的選擇餘地。英廉感覺乾隆還不想將手中的權力放下,現在過早地選邊站了,誰知道是不是以後被拿出來立靶子?
多方面的顧慮都有,到底應該怎麼做,英廉以前是很清楚的,可是經過馮霜止這件事之後,他又覺得自己不是很清楚了。
這一次留下馮霜止的乃是宮裡現在正得寵的令貴妃娘娘,膝下有兩子,其中十五阿哥永琰還算是聰慧,只不過性情頑劣,並不怎麼愛學,常日在鹹安學宮裡混著,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
令貴妃到底是不是帶有警告英廉的目的,他也實在不清楚,可是這區區一個後宮嬪妃,也要來警示英廉,有些說不過去,這樣的行為也有些犯蠢。
裡面肯定有英廉不知道的算計,但是已經不是很重要了。
不管怎麼說,他現在對令貴妃是真的沒有什麼好印象。
“你累了,早些去歇著,睡一覺起來,什麼都好了。”
最後,英廉這樣勸說馮霜止。
馮霜止點了點頭,由喜桃扶著走了。
睡了一覺起來,其實真的什麼都好了,除了偶爾看看那最後由永琰遞出來的宮燈,永琰從哪裡來的這個燈,馮霜止很清楚,她想到自己跪在那裡的時候看到了和����笏��Я耍�幼啪褪鞘�灝⒏緄某魷幀�
想必他在鹹安學宮跟十五阿哥有聯絡吧?
一個是未來的貪官奸臣,一個是未來處置他的皇帝,這相處到底是怎樣的,還真是有些說不定呢。
養傷兩個月,外面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
傅恆府小姐毓舒,賜婚給了十一阿哥為福晉,而熙珠也要嫁給軍機大臣阿桂的兒子阿必達,這兩個在京城跟馮霜止最要好的人已經陸續確定了日後的歸屬,秀女進宮,一部分被留在了宮裡,一部分賜婚了,所以最近京城裡面真是熱鬧得很。
只有馮霜止的吹雨軒,要多冷清有多冷清,養傷期間她誰的臉色也不用看,再說到了這家裡,現在她也用不著看誰的臉色。
來探望她的人,高興了她就見上一見,不高興了只說不舒服不見人。
管外面的人怎麼風言風語地傳,馮霜止穩穩當當地過著她的日子。
這段時間裡,她給毓舒、熙珠二人準備了禮物,也將自己壓在箱子底下的很多東西處理了,比如說——馮雲靜拿走的那些詩稿。
今日她將那些詩稿全部翻出來,只覺得傷養得差不多了,外面的事情也差不多平靜下來了,便找了喜桃問了問最近的情況,說請馮雲靜過來一趟。
在這京城裡,毓舒是出了名的才貌雙全,有本事和手腕不說,還有高貴的出身,一等一的名門貴女,熙珠這邊雖然已經明瑞的去世而不如以往,卻也能算是顯赫了。
只是馮雲靜大概是其中的一個異類,出身不高,也不見得長得多麼傾國傾城,偏生寫得一手好字,也作得一首好詩,竟然漸漸成為了整個京城裡僅次於毓舒的才女。
毓舒曾跟馮霜止提起過對馮雲靜的印象,卻並不怎麼喜歡馮雲靜。
一個庶女,要想方設法地將自己的名聲傳揚到整個京城,怕是不知道英廉府情況的人都要以為她才是馮府嫡出呢。馮霜止回來之後,馮雲靜倒是收斂了一些的,尤其是選秀之後,不知是不是被馮霜止受罰那檔子事兒嚇到,也老實了一段時間,不過在馮霜止養傷期間,她又開始活躍起來了。
興許,馮雲靜以為馮霜止這次進宮受罰,氣焰消下去很多,無法再與她這個才女相比了吧?
所以,在接到馮霜止這邊的丫鬟們遞過去的訊息,說馮霜止請馮雲靜在新修的東花園裡說說話、喝喝茶的時候,馮雲靜有些驚訝。
她不知道馮霜止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只能老老實實地去了。
馮霜止還真的是擺了一壺茶等著她,見她來了,便請她在亭子下面的石凳上坐下了,她摸了摸茶壺的肚子,感覺茶水還燙著,便道:“梅香,給三小姐倒杯茶。”
馮雲靜望著馮霜止,端莊微笑著:“二姐難得出來一趟,今日天氣倒是好,想必二姐心情也好,所以請妹妹喝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