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陳喜佳才道:“好歹昔日也有那麼多的情義,你何苦如此相逼?”
“王傑何曾相逼過夫人?”王傑是真的想笑,看著現在陳喜佳這矯揉造作的模樣,當真沒鬧明白自己當初到底喜歡她哪一點,才氣逼人還是溫婉俏麗?也沒覺得有一點好了……
說什麼昔日的情義,她已經嫁人了才跟他說什麼情義,無非便是因為今早他在朝會上說了福康安徇私枉法,跟朝中別的大臣聯絡過於緊密的事情,陳喜佳竟然就直接找上了門來。
王傑現在已經沒有了什麼所謂的“寒心”,因為他當初那一顆單純地愛著陳喜佳的心,早就在陳喜佳讓馮霜止去廣濟寺拒絕他的時候,便已經完全消失了。如今看著陳喜佳百般作態,只有“噁心”二字可以形容了。
陳喜佳嘆了一口氣,道:“你還是那麼固執……”
王傑正在忍住自己的冷笑,不過現在他覺得這是一個很考驗人的本事的事情,要剋制住對陳喜佳的冷笑,太難了。
“我聽說,皇上想給你賜婚,把公主嫁給你,你卻一口推掉了,王傑……你不要再這樣下去了,早日娶了公主,你便是青雲直上的路了……”陳喜佳自以為是地勸著。
今早皇帝的確說要給王傑賜婚,結果被王傑一句簡單的“先國後家”給堵了回去。
怕是陳喜佳自我感覺良好,以為王傑是因為她才拒絕了乾隆的吧?
王傑心裡連嘲諷都不屑給了,嘴裡說著當初的情義,其實不過是為了福康安說情來的,可是說是說情,又有些搖擺不定,要與王傑直接恢復到平常朋友的關係上去。
馮霜止心說陳喜佳怕是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她為著福康安說話,又頗有幾分要拉攏王傑的架勢,怕是信了當初馮霜止給她說的——王傑對她還有舊情,所以她憑藉著這一點感情能夠將王傑拉攏過去。
只是馮霜止還是太天真了,陳喜佳比她想象的還要厲害——
“我知道你是不喜歡福康安的,是他當日破壞了你我之間的約定,只是木已成舟,事情已經成為了定局,我已經是他的妻子,與他榮辱一體,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今日你若是真的參倒了福康安,他日便要我活守寡……”
陳喜佳說著,聲音低沉了下去,這雅間裡沒人,她也紅了臉,儘管王傑站得遠遠地,可這屋裡也有些曖昧和糾纏不清的感覺了。
王傑眼底的嘲諷,是低下頭去的陳喜佳沒有看到的。
隔壁屋裡的馮霜止忽然之間便笑了,她有些笑不可遏,手中的茶盞磕到了桌面上,那汪如龍也是一臉的笑意,兩個了都懂原因而已。
只是馮霜止方才那茶盞磕到桌面上的聲音,哭得正認真的陳喜佳沒有聽到,王傑卻聽到了,便知道那邊竟然是有人的。
當下王傑道:“夫人說出來是有要事相談,如今說了這許多沒用的倒是浪費時間了……”
陳喜佳勉強一笑,臉色有些蒼白:“我知道你不願意見我,是還在介意當年的事情。可我還是願意恭喜你的,你如今升官了,只要不困囿於過去,定能步步高昇的……妾身,這便走了。”
陳喜佳那離去的背影帶了點單薄的意味,丫鬟還在外面,不知道里面出了什麼事情,只不過有些狐疑,便眼光一閃,扶著陳喜佳走了。
這便雅間裡只有了王傑一個,聽牆角的馮霜止跟汪如龍這才明白過來了,之後又是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下一刻,這間屋子的門便被推開了,王傑冷著臉站在外面:“和夫人和汪老闆這牆角聽得可還滿意?”
馮霜止跟汪如龍都有些尷尬,兩個人站起來。
汪如龍道:“這事兒真的不關我們的事兒,汪某人可是一直在跟夫人說禮物的事情的,如今您都知道的事情,我還只是衣無所知而已。”
明知道這人是在狡辯,王傑也沒地兒跟他們計較,只看了馮霜止一眼,便轉身走了。
馮霜止這邊慢吞吞地挑好了東西,這才搭著丫鬟的手出去,只是才走出去沒多遠,便有人遞了一張紙條上來,說是一位高高瘦瘦的爺遞過來的,一定要親手交到她的手上。
馮霜止展開那紙條一看,便道:“我們去聚賢樓一趟。”
雅間裡,王傑泡好了茶等著馮霜止,前後隔著簾子,倒也不會讓人說什麼閒話的。
不過本就是密謀的事情,也沒什麼閒話可說。
馮霜止坐下來便笑了一聲:“我今日也得恭喜一下王大人,您這是要飛黃騰達啊。”
“沒有夫人當初那一句話,如當頭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