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那人戴著牙舌帽,還吃著口香糖,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蘇忘指了指他的耳朵,“那東西,穿的時候痛不痛?”跟活頁筆記本一樣。
活頁筆記本聳聳肩,“很久以前穿的,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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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蘇忘埋下頭看他的書。
過了會兒,活頁筆記本也碰了碰他的手肘,“你的髮型真難看。”
蘇忘摸了摸後腦勺,“我沒注意。”
“不如,我幫你換個髮型?”
蘇忘搖頭,“我沒閒錢。”
“嘿,哥們說這些?在一起上課就是緣分,何況我們還同桌。”活頁筆記本翹起二郎腿,“免費給你換!”
蘇忘心說看樣子你比我小多了,還哥們呢,小弟差不多。
可他也想免費剪頭髮,於是說:“好。”
當時答應得太爽快,想後悔已經來不及,兩天後,當活頁筆記本雙手合十,頭差點埋到地上給他磕頭賠罪的時候,蘇忘的心裡只剩“自作孽不可活”六個大字。
鏡子裡是個比櫻桃小丸子還周正的馬桶蓋髮型,傻裡呱唧扣在頭頂,喜感十足。
蘇忘忍啊忍,忍得臉都抽筋了才忍住沒有揍那個活頁筆記本一頓,走之前咬牙切齒地丟下話,“別讓我再看到你!”
後來他果然沒再見到過活頁筆記本,就連一起上課的時候都沒見到。
蘇忘專門留心搜尋過,髮型設計班一群奇裝異服、頭髮顏色絢麗的人裡,硬是少了個耳朵上一排小圈圈的人。
雖然想知道那人去了那裡,但也不可能專門去問。
“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呢……”嘟囔了一聲,沒幾天就將有關那人的事情拋到了九霄雲外去。
畢竟是不相干的人。
蘇忘一邊念夜校一邊打工,兩年後畢了業,換過好幾份工作,因為跟學的東西不對口,心裡不喜歡,都做不長。
後來謝爸爸託朋友讓蘇忘進了報業集團做發行。
那也是與設計無關的工作,蘇忘本來想先隨便做段時間,有點錢了再辭職找新的,卻沒想到半年後機緣巧合被調到晨報的美術編輯組,幹起了排版。
排版總算跟設計沾上邊了,蘇忘做了幾周後發現還有些意思。
根據稿件的重要性和字數安排版面,看似沒有規律,多做幾次卻發現其中卻大有門路。
而剛開始對他來說陌生非常的排版軟體現在漸漸上手,報紙印刷出來的成就感在做發行時也從來沒有體會過。
一干就是兩年。
日子轉瞬即逝,小小蘇高三複讀了一年,考到東邊的大城市念大學,他們偶爾簡訊聯絡。
謝沐陽大學畢業留在南方給私企打工,據說幹得風生水起。
謝承陽照樣沒有音信,與人間蒸發無異。
又翻過一年,春暖花開之時報業集團旗下某週刊公開招人,蘇忘決定去試試。
晨報美術編輯組的負責人一直很喜歡蘇忘,在得知蘇忘要參加考試後那叫一個矛盾,“小蘇,我捨不得你走啊。”
蘇忘恭敬地說:“老師,我不一定能考上,沒考上我還是跟你幹。”
負責人拍拍他的手,“能考上當然最好,過去了有正式編制,工資待遇都會不一樣,趁年輕,你也積累點資金。”
蘇忘點頭,“我會努力的。”
那份叫做《七週刊》的報紙是當地一份發行量不小的生活時尚導報,一共招四個人,一名娛樂記者,一名專業校對,一名房地產美編兼文編,以及一名攝影記者。
考試分兩大部分,筆頭和口頭,蘇忘競爭房地產文編兼美編的職務,和他一起考試的還有六個人。
筆頭考試沒什麼花樣,只不過是試卷、作品展示,以及電腦操作罷了;口頭考試則搞得像模像樣,報社專門請了業界人士參加陪考,一個房地產小老闆和一名據說在市裡小有名氣的室內設計師。
那設計師中性長相,中性打扮,雖然挺清秀漂亮的,在這個流行中性美的年代,也並不是很惹眼。
可是他偏偏長了一個和蘇媽媽很像的鼻子,鼻子旁邊也同樣有顆傳說中的美人痣。
蘇忘一見他就有些犯暈,兩眼盯著天花板糊里糊塗說了一大堆,壓根不記得自己都答了些什麼。
考完後逃命似地從考場裡跑出來,一邊想著完了完了肯定考不上了一邊去洗手間想清醒一下。
剛走到門口,聽見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