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畫面很暗,拍攝的地點應該是在室內。攝影鏡頭搖搖晃晃地,先是給他們來了個全景,然後就從每個人的臉上掃過去。榮景笙顯得很鎮定,景筠和景筌都驚恐不安,祝愛蓮臉上的表情幾近瘋狂。她看著鏡頭靠近的時候撲在景筠和景筌身上,想要把他們擋在身後。
唯一一樣的是,他們都很憔悴,很蒼白。身上和衣服上滿是汙跡,手腕腳踝上都被粗重的鐵鏈拴了起來。他們擠在牆角里,緊緊地貼在一起,無助得像是待宰的綿羊。
榮啟元只堅持了兩秒鐘,就再也什麼都看不到了。視野被淚水模糊,喉頭堵得連嗚咽的聲音都發不出來。他強迫自己站在那裡看下去。鏡頭旁邊有個聲音說:“都精神點,這可能是總統先生見到你們的最後的樣子哦,給親愛的爸爸留個好印象吧!”
白輝往榮啟元手裡塞了條手帕。他狠狠地擦了一把眼睛,試著再看下去。鏡頭再次回到榮景笙臉上。這次榮景笙很認真地看著鏡頭。
冷笑。
剛才說話的聲音繼續說:“來,大家都和爸爸說句話,說完了就可以吃飯了。跟我說,‘爸爸,請讓埃羅自治法案透過吧!’老大你先說,給弟弟們做個表率!”
鏡頭久久地對著榮景笙的臉。他嘴唇緊閉,依然冷笑著,半天也沒有說一個字。忽然有隻腳踩到了他伸出的小腿上。
“說啊!”
榮景笙一聲悶哼,硬是沒有開口。
那一腳像是直接踩在了榮啟元心口上。他猛地閉上眼,實在不忍看下去。然而下一秒又不得不睜開。因為榮景笙的悶哼變成了慘叫。
剛剛踩了榮景笙小腿的腳,現在踹到了他胸口上。他背後就是冷硬的水泥牆,避無可避。
“快,跟爸爸說話!”
景筠和景筌尖叫著哭了起來。榮景笙掙扎著坐直身體,嘴角已經滲出血來。然而還是不肯開口。牙齒咬在下唇上,咬出一片白印。
“先生……”白輝從後面扶住榮啟元的肩膀,“知道他們還安全就夠了。”
榮啟元強行撐著,抖開他的手。
“你們不用管我。”
“嘖,還真是頑固。”那人說著,鏡頭忽然推近,榮景笙的臉佔據了整個畫面。
“還是跟爸爸說句話吧,臨別贈言什麼的也行啊!”
榮景笙用力地抿一抿嘴唇,忽然用力向鏡頭吐了一口帶血的口水。
所有人同時發出了一聲驚呼。邵雲說:“先生,也許我們可以透過發信的地址查一查他們所在的方位——”
榮啟元搖頭。
“很明顯是在海外,不然用不了那麼長的時間準備。地球這麼大,怎麼查?”
他退後兩步,緩緩地坐下。這時候錄影的畫面轉了方向。鏡頭已經被擦乾淨了,正對著哇哇大哭的景筌。
“小弟弟是吧?哥哥們都很沒用呢。來,跟我說‘爸爸請讓埃羅自治法案透過吧’——”
景筌哇地一聲,哭得竭斯底裡,整個人縮成了小貓似的一小團。祝愛蓮發瘋似的擋在他前面,“你們夠了!”
這時景筠忽然吞吞吐吐地說:“你們有話不會自己去對爸爸說麼?月亮宮有信箱有電話,爸爸每個星期都見一次市民,你們就不能親自跟他說嗎?為什麼一定要我們轉告?”
頓了頓又說:“這樣很浪費錢的。”
氣氛忽然變得十分詭異。景筠接著非常認真地說:“你們不要欺負我弟弟。他這個人很怕疼,還很記仇,以後會報復你們的。他會在你們的茶裡吐口水,還會在床墊下面撒紅糖引螞蟻。很恐怖吧?哈哈哈……”景筠說著就自己笑了起來,“我很害怕他呢。”
景筌漸漸止住了哭。
所有人都愣愣地看著景筠,彷彿都不相信自己剛剛聽到的話。祝愛蓮把臉湊過去貼在景筠額頭上試了試,“景筠,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景筠白她一眼,閃開。
“你們幹嘛都這樣看著我啊?還有,不要逼我大哥了。他吃軟不吃硬的,你們做點好吃的哄他他就會說了。”
鏡頭外面傳來榮景笙一聲怒吼:“住嘴!”
“但是每次你不聽話的時候,爸爸叫廚房做你喜歡吃的,你吃了就老實了。”
榮景笙:“……”
盯著電視的所有人都把臉扭到一邊。
對話顯然沒辦法再進行下去了。
用一隻手遮住了鏡頭,那個始終沒有露面的人說:“行了,既然他們不願意說就算了。榮啟元先生,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