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屢禁不絕,那些男子哪個是願意的,哪個不知道這要是讓其得逞一生就完蛋了,哪個沒起拼命之心?不是照樣被那個啥了——這裡男性身體怪異,不管願不願意,經不起刻意挑逗,甚至能被強行逼迫交歡到精盡人亡……空城計,她基本認定那是瞎貓撞見死耗子,設計的跟中計的通通應該推出大帳打板子……只有四面楚歌、十面埋伏她不說話,一臉讚賞——仗就該這麼打才對……
兵者,詭道也。
凡戰者,以正合,以奇勝。
對所有戰場謀略都呈懷疑態度,一個邏輯裡對戰爭藝術根本無法理解的人,你還能指望她什麼?當然,以她天生的穩重納諫謹慎,多實戰歷練幾次再加上參謀團也未必不能將兵事相托,但以她的身份,再加上如今的形勢,動輒就是生死大戰,如何能歷練得起來?
君家一眾老人包括太平她爹在內,簡直都沒有辦法想通,一個絕對稱不上是良善,什麼謀算都玩得團團轉的人為什麼偏偏對沙場之道死活學不會?君大少堅決認定這是康靖王妃的劣質基因引起的突變,並悲涼地開始懷疑,莫非君家完美的軍神血統從此以後就只能隔代相傳了?
好在君傢什麼都缺,就是不缺會打仗的人,她這一點毛病雖然不夠完美,卻也無礙大局。反正是打算轉型了嘛,以後不靠打仗吃飯了,姬家太祖皇帝的軍事才能雖然不至於像太平這麼離譜,卻絕對比不上她們君家老祖宗,不也照樣當皇帝當得好好的,還壓得他們一門將才的君家血脈凋零得差點斷嗣。
統軍大元帥太平是不能擔當了,還有一個擦槍擦了三十幾年的君霐在嘛,若說弈道如兵道,太平沒贏過明緣,可明緣跟君家一堆老傢伙加起來也玩不過君霐大少爺。
10。出使(1)
水洗過一樣的碧藍天空,雲朵潔白輕盈得夢幻,數萬頂氈包連線成一片斑斕的地毯,幾乎有數十里之廣,一眼望不到頭,蔚為壯觀,看得騎馬停在一個小山丘上的祁玉華張大了嘴巴,連連向馬車內大聲招呼:
“老天,這韃子國也能擺出這麼大陣勢,太壯觀了,莫不是哄人的吧?大小姐,您整天坐馬車裡也不嫌膩味,快出來看看呀……”
這百來年若不是燕雲給擋著,這韃子國還能打得你年年來朝、歲歲進貢呢!旁邊的秦川看她毛躁的樣子不屑地向天掀了掀眼皮——雖然大姚跟姒國百多年的戰爭糾葛並不能簡單地稱之為燕雲替大姚給擋著了,但燕雲大部分淳樸善良的百姓的確是這麼理解的……
歷經了兩年零九個月艱苦卓絕的明爭暗鬥,原赤麟太女的同胞妹妹,孝端靜皇后嫡出的十三公主澹臺赤鳳終於脫穎而出,打敗眾家姨母姐妹,被姒國皇帝冊封為新一任儲君、烾鳳太女,草原共慶。
長生天的子民被人們稱之為“馬背民族”,發源於額爾古納河東岸一帶,有無數的部落,早在中原已經建立封建帝制的時候,他們便陷入了各部落之間競相掠奪人口、牲畜、財富的無休止的部落戰爭中。直到兩百多年前,澹臺部落一統草原在祈連山下設立王庭,建立了統一的草原貴族政權。完顏、耶律、可查、攏奇等八大部族封王,其餘零星部落無數,各有規程,皇旗招呼下,無有不從。
眼前這一大片帳篷正是趕來朝賀這次新立儲君、普天同慶的各部族,越過城外這片帳篷海洋,姒國的王庭就在不遠處了。
這一行華麗鑾輿正是從中原大姚來的使臣,副使禮部新貴祁玉華大人,正使卻是兩年多來坐擁燕雲十八州之地、一手遮天、與朝廷少有關聯的燕王殿下。
祁玉華兩年前如願在春闈大試中高中榜眼,雖然脫離家族逍遙自在的願望沒能實現,卻也到底是能獨立自主了。當時在帝都世族群裡引起一陣軒然大波,被一眾混日子的紈絝子弟們引以為偶像人物,並意外得到了景帝的格外嘉獎,把她當成一個典型模範來樹立,勉勵世族女兒當如是,仕途可以說是青雲直上,儼然是一副少年得志的模樣。
這次姒國太女新立,嫁與十三公主的大姚長寧帝卿也隨之被冊封為太女君,作為母國,再隨隨便便派個人出來道賀卻是不行的,然滿朝文武重臣說到姒國願意來的沒幾個,六部商量了好幾天,諸臣你推我讓的,居然推到遠在燕雲的燕王殿下身上去了。這分量是夠了,卻又有點超了,而且燕雲上下只知王令不知皇帝,在朝已經是眾人皆知的現實,燕王接不接旨都未可知,而且,就算燕王肯接,誰去傳旨?
恰當的副使人選也是一個難題,且不說出使姒國本來就是個不討好的差事吧,正使是與朝廷歷代皆有心結的燕王,與姒國那更是血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