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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莫文蔚·《電臺情歌》

凌晨兩點,花少欽推開一件屋子的門,摁動開關,屋子裡驟然被照亮。

“親愛的,我回來了,讓你久等,真不好意思。”花少欽說,對被捆在床上的愛嘉打招呼。

愛嘉被幾條白綾緊緊捆著,嘴上貼著膠帶,說不出話。

“其實你真的很沒用,搞了那麼久什麼都弄不到,而我……只需要潛入大哥的房間,找到他檯燈的小機關,然後就拿到鑰匙了。”花少欽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把金色的小鑰匙,咧嘴吃吃的笑,“答應將軍的事,如果遲遲不辦,我豈不辜負了將軍的賞識?”

花少欽說到這裡,看到愛嘉的眼睛閃爍著既哀怨又痛苦,既驚喜又落寞的光芒。他湊上前親吻她的臉頰,並說道:“親愛的,別這麼看著我,今晚我若不把你捆在這裡,怎麼能放心去拿鑰匙?”他半是溺愛半是輕佻的拍了拍愛嘉的臉頰,繼續道,“雖然我知道你也很想幫將軍,可你和大哥也糾纏了六年,婦人之仁吶,難保你到節骨眼上做傻事。”

聽到花少欽提起花俊軒,愛嘉的反應立刻強烈了起來,被封住的嘴嗚嗚亂叫,急著要說話。花少欽見狀,便將膠帶輕柔的扯了下來。

“軒哥呢,你放了他嗎?”愛嘉一得到自由,立刻便說。嘴裡一邊說著,腦子裡一邊不由自主想起幾天前,自己被花少欽帶著,親眼目睹花俊軒遭受拷打的情景。那血腥毒辣的場面,至今都讓她不寒而慄。

“放心,我答應你不為難大哥,自然說到做到,現在就只等將軍一句話了。”花少欽說,溫柔的為愛嘉解開纏繞手腕的白綾。

愛嘉沒有發出聲音,只是手在輕輕顫抖。花少欽也不回頭看她,依舊低著頭為她鬆綁,並自顧自的繼續說:“事後我覺得有些過分了,將軍也指責了我。”

“他肩膀的傷呢?”愛嘉忍不住說。

“很大可能會廢掉吧,”花少欽意味深長的說。

愛嘉的眼睛閃過悄然心碎,卻又偏偏露出一抹笑顏:“是嗎?或許吧。”

花少欽仔細看愛嘉的目光與笑顏,便也隨著她一起笑,伸手脫去外套,把她壓到了身下:“親愛的,可別把我想成壞人,今天捆了你,我這就好好地向你道歉。”

花霽靜靜的坐在高層的陽臺上,居高臨下俯瞰霓虹流連的城市,凌晨的夜透著特有的靜謐,連斑斕的幻色也寂寞。

入冬的風蕭瑟的吹在他的身上,很冷,微微刺骨。可他卻彷彿渾然不覺,甚至有些希望那風再冷些、再刺骨些,狠狠吹著他,直到把他吹麻木。麻木,是不是就不會痛苦?他一度以為自己已經將七情六慾置之度外,一度以為自己的心早就在千錘百煉下麻木漠然,可他以為只是他以為。心裡該難過的時候,照樣還是那麼難過,甚至是超負荷的難過。

花霽嘆息一聲,掏出一根菸,用凍僵的手點燃。因為自己肺有傷病,他不常抽菸,如今突兀的吸一口,尼古丁便嗆得他忍不住咳嗽。然而,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宣洩感,隨吐出的煙霧瀰漫,消散了他苦悶的千萬分之一。

今夜他又趁夜去見了尊瑞王,花俊軒還是杳無音信。花霽有些不自量力的提出,希望能幫忙尋找花俊軒,然而尊瑞王卻以與花俊軒同樣的理由拒絕了這個請求:他,花霽,唯一的使命就是保護那個東西的安全,不論誰生誰死,都與他無關。可是……花霽想到這裡,手不由得握成了拳,可是他不想這樣,花俊軒莫名其妙人間蒸發,他根本做不到坐視不管。他可以忍辱負重,他可以漠視一切羞辱和蹂躪,他可以忍受一切坎坷和艱難,卻唯獨做不到對花俊軒失蹤不聞不問——他做不到,也裝不出。

可是,尊瑞王卻偏偏要他裝作一無所知,卻偏偏要他裝作漠不關心。因為在王府其他人的眼裡,他是最低等的賤奴,高層人物是死是活,理應跟他沒有任何關係;往更深一層說,他的母親殺了花俊軒的母親,花俊軒從小就折磨虐待他,無論從上一代還是這一代,他們都是有仇的,按道理,他非但要漠視,更要有竊喜。

花霽蹙眉,輕輕閉上了眼睛。有溫熱的液體,滾落眼眶,滑過被風吹得冰冷的面頰,有些灼燒。很久沒有哭過,五年前,因為被花俊軒帶到幻色而受到百般□,他痛哭失聲後就發誓,就此永不落淚。然而,時隔五年,違背誓言的第一次落淚,卻也是因為花俊軒。

花霽露出一絲諷刺的苦笑。他和花俊軒的恩恩怨怨,從上一代到下一代,錯綜複雜,是怎麼算也算不清了。

他從沒有恨過花俊軒,也許怕過他,但卻沒有恨。小時候,他捱打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