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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沒有,都很正常,不然我也不會渾然不覺。”

納蘭蔻黯淡的眸子緊鎖著地上的一彈血跡,牙齒又不自覺的咬上了嘴唇,咬上了觸之即痛傷口。

“朕信你。”雲釋天看著已經深深陷入肉裡的帶血的牙齒,心中莫名的一陣空白。

“我知道你會信我,但你能讓那些等著看好戲痛打落水狗的大臣們相信嗎?大國舅、丞相、太尉他們怎麼會放過這麼好打擊爹爹的機會,他們現在都說不定在府中高舉著杯,慶幸萬分。”

“要證據,你仔細想想,有什麼可以鎖定嫌犯的證據。”

雲釋天被她一語道破了心事,不免覺得尷尬,這幾日他一直呆在甘泉宮沒去個妃嬪美人處,他也說不準究竟是誰謀劃了這一場慘劇。

“誰的受益最大,誰就有嫌疑,我雖然不知道究竟是誰,但我可以肯定,謀劃這場暗殺的幕後主使者,就在殿中。”

納蘭蔻如狼的眼光看向大殿,珠簾搖晃遮擋下,那些妃嬪美人的神情很不真切。

“受益,要說受益,誰都有受益,你死了,誰才是最大的受益人?你為什麼這麼肯定?”

順著納蘭蔻的眼光看向殿中交頭接耳神情各異的妃嬪美人,雲釋天實在不懂納蘭蔻的肯定在自何處。

“直覺,我多年養出的直覺,我死了,除了宮外那些大臣,誰也沒有受益,在宮中,因為你的一道聖旨,我已經是一個將要打入冷宮的棄妃,誰會為了我,大動心思?”

手拂過深印嘴唇的傷痕,一觸,就是一陣尖銳的刺痛。納蘭蔻就是要痛,只有痛,才會讓她分外清醒,看透殿中那些人的真面目。

“抓不到那個人的馬腳,你就要成為大臣們口中筆誅墨伐之人,你可有心裡準備?”

“臣有,自從臣第一天進宮,臣變有了這份覺悟。”

這個人,到底潛伏在哪張假面具之後?納蘭蔻話才說完,胡勝文便提著茶壺走了進來。

“回皇上,已經查明,砒霜是混在了茶水中。”

雲釋天一揮手,胡勝文便放下了茶壺弓身出了內室。

“朕可替你頂上三天,三天,要麼你抓出那個人的馬腳,要麼,朕把你推到那些大臣面前。”

雲釋他天信她,但卻不能由著她,他是皇上,他要對臣子萬民有交代,這件事,他相信不會簡單結束,等午時,自己的案頭,便是堆滿了大臣們建言的奏摺,那些隔岸觀火的大臣,現在肯定恨不得自己馬上就宣了納蘭蔻的罪名,一命還一命。

現在這個時候,這訊息大概已經傳到了京都所有重臣的家中,有些人肯定又聚在了一起商議勸諫一事。

一想起那如雪花一樣的奏摺,雲釋天就忍不住頭痛,抓住那個人的馬腳還好,抓不到,自己又能如何,難道真把納蘭蔻推到殿前,宣判了殺人的罪行,那自己拿什麼跟衛胄交代。又是兩難的抉擇,雲釋天揉著皺成一團的眉心,負手踱步。

沉重的腳步聲就像踩著節奏的鼓點,一下下的擊在了納蘭蔻心頭,許久,她黑亮的眸子總算一亮,道出了一句肯定的話:“好,三日內,我給你一個答案。”

“我只能替你爭取這麼多時間,要快,我不能給你什麼權力,只能不約束你的行動。”

“好。皇上,臣懇請一事。”

“說,”

“李美人雖未承君恩,卻也是您的美人,而今她死了,臣肯定皇上準其屍身可葬到李府的陵園中,而不是化成灰,束之高閣。”

納蘭蔻想起了昨夜與李美人談心時談到的話,連著說話的聲音都為之一沉,那時自己問她希望自己死後如何,其實這也不過是自己因重生後世事變遷有感,一時問了出來,李美人說,她身後,希望葬到李氏的陵園中,而不是紅顏消散後,化作了照亮皇宮火爐的火,化成一把灰,裝進了罈子,放到閣樓之上。

宮中有規矩,沒被臨幸過得美人,是不能進皇陵的,是不祥之人,要化作骨灰,放在閣樓上。

當時她還問自己,要是死了,希望自己怎樣。自己回答的是,希望這一生可以從頭來過,她還笑自己不切實際的亂想,人怎麼可以重生,死了就是死了,孤魂一縷,就是重生也不過是另一個人。

這一幕還歷歷在目,但那個笑著說自己不切實際的女子,已經躺在了木板上,再也不能睜開水汪汪的雙眼。

“這……朕先跟李大學士說說。”

雲釋天已經從安公公的描述中大致知道了納蘭蔻與李美人的短暫情誼,一晃而過來不及綻開便凋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