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涯甩開羽溟牽她的手,捂住面容,激動地跑到河中心,背對著羽溟喊道:“你走,我再也不要見到你了。”
羽溟的心微微一涼,“是不是我又做錯什麼讓你傷心了?”流水潺緩,北風輕吼,雪花悄悄爬上了他緊皺的眉梢。
麗涯怒吼道:“亞旭死了,他為救我而死,我心中對他有虧欠,永遠不能安心和你在一起。”
“他真的死了嗎?”羽冥垂下腦袋,回想前日,金色之箭朝她的心臟呼嘯而來之時,自己卻軟弱得無力阻擋,心中刺痛萬分。亞旭之死,無需麗涯親自解釋,便已了了歷歷。想到無論他心有多誠,那人愛她都已然勝過自己,陡然眼睛痠痛,欲落淚。這時候,他還能說什麼?
調整好心緒,他平靜地吐出:“他死了,還有我來愛你。”
“我成這樣了,你還會愛我嗎?”麗涯奔至河中心,河水沒過了她的腰。她雙手瘋狂地擊打水面,那濺起的水花如傾盆大雨般灑在她身上,在這大雪紛飛千里冰封的地方,溼透的身體如刀割般難受。
羽冥走過去,把她擁入懷中,用溼熱的大手幫她整理著髮絲,近距離相看,才發現她的臉變了樣,滿臉皺紋,滿臉黑斑。
“你的臉。。。。。。“他愣住了。那表情不純粹是驚愕,還有心痛、關心及真誠。
“我變成這樣了,你還會愛我嗎?”麗涯不斷掙脫羽冥的懷抱,“我變成這樣了,你還會愛我嗎。。。。。。”她悲痛的心如決堤的江水,奔騰翻滾。
“傻丫頭,冷靜點。”“羽冥好像生氣了,大聲吼道:”你聽我說。“
她很少看到他用這麼大的聲音說過話,頓時安靜下來。
他緊緊握住她顫抖的雙肩說:“無論你變成什麼樣,我都愛你,我愛的是你,不是你的外貌,難道你還不明白嗎?”他的聲音很大,如響雷霹靂般,好像是在對天發誓,想要讓所有神明都知道他的誓言。
“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在我心中,你都是美麗的,唯一的,無法取代的。”他言辭誠懇、毫無欺騙之意,“就算你不能恢復原貌,我也會娶你為妻,今生今世永不分離。”他的話令她有了一絲欣慰。
“你要娶我為妻?那拼瀾呢?”麗涯較清醒地問。
羽冥摟緊了麗涯,似乎想把自己身體的所有溫度都傳遞到瑟瑟發抖的她身上。她被緊緊地摟著,身體內有異樣的感覺在升騰膨脹。他溫言道:“時候到了,我會向父親提出與拼瀾解除婚姻,放拼瀾自由。”
她定定地望著他英挺的面容,怔怔說道:“你在我心中也是唯一的,無法取代的,無論你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愛你。”
她知道拼瀾已是他的王妃,若要解除婚姻關係將有多難。從古至今還沒有哪個王侯要與正室王妃離婚,除非王妃被打入冷宮。但她還是願意相信他。
紛紛揚揚的雪花大片大片地落下,如同天使的羽毛一樣純白靜美,輕盈婀娜。遠處,一群雪羽鶴展翅高飛,翱翔天際。
羽冥道:“你瞧,在這片冰雪封凍的土地上,仍有許多生命在歡暢,並保有永不枯竭的暖意,所以你也要學他們一樣堅強。”
麗涯點點頭,用衣袖抹去苦瓜臉上冰涼的淚。她怎麼能小看羽冥呢?羽冥是那種以貌取人的輕浮小人嗎?
“大膽賊人,敢來北溟聖地放走我城之馬。”雪原上,身披金紅麒麟甲的少年策馬而來。
“你是何人?”羽冥問。
“北溟城西護法西燁。”那少年道。
“你是北溟城的人?”羽冥心想:此番來北冥,目的是為採雪緹花,而雪緹乃北溟聖花,若想取得,需經北溟城主的允許,於是問:“我要怎樣才能拜見你們城主?”
西燁抽鞭怒道:“你們膽敢放走城主最心愛的千里雪駒,還妄想拜見城主,真是吃了狗膽。”
提到千里雪駒,羽冥的心隱隱作痛,那雪駒極其珍貴稀有,是世上獨一無二的名貴飛馬。而且它曾是赤焰的坐騎。記得從前,赤焰常常在某個無月的夜晚在薔薇閣幫它梳洗雪白的纖毛,摟看它的脖頸輕輕地愛撫。馬兒很安靜,很馴服,好像也懂她的心事。白馬紅衣,冷靜凜然,似乎是屬於她的意像。。。。。。
回過神來,羽冥道:“對不起,放走貴城奇珍異馬,我願向城主致上最誠致的歉意,望能給我一些時間,千里雪駒一定代君找回。”
西燁不以為然:“說得倒輕巧,千里雪駒至今還沒被馴服,它野性十足,四處為害,你們怎麼能輕易找回?”
“四處為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