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衝入了院子裡,喊著敕墨,呼喚的那麼孤單,那麼害怕,那麼急切,那麼著急,那麼泫然欲泣的委屈。
王爺明明在的,為什麼不要她了呢?
“王爺,王爺――嗚,王爺,我要王爺~”
眼淚再次落下時,棲天殿,片刻間已經是燈火通明,看著她若雪一般的肌膚上那鮮紅的痕跡,敕玄心頭一憐,淡淡的痛和酸,難以表述。
“小姐,小姐,怎麼了?奴才叩見皇上!”
東安聞訊趕來,正想詢問,卻見得敕玄一身銀白色中衣長褲,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連忙問安,心想這個時候雪紫若大哭小叫的找王爺,莫不要惹怒了皇上,而雪兒急急掌燈跟了上來,看著雪紫若臉上血痕,不敢枉自保護,而是惴惴的向敕玄稟報道:
“小姐近來總是噩夢連連,每每夢遊尋找王爺,其實她不自知,還請皇上恕罪,奴婢一定好好的看好小姐。”
敕玄嚴肅著臉,沒有說話,更沒有理會兩邊戰戰兢兢的奴才,而是被雪紫若那樣茫然的模樣給攪動的心疼了。
腳上鞋襪未穿,臉上屏風上的金葉子刮到的地方,看起來是如此的觸目驚心,忍不住將她圈入自己的懷中,俯首吻了吻她的額角,低聲安慰著,抱起來向殿內走去,任憑東安和雪兒一臉後怕的互相對視。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去拿些藥過來。”
敕玄冷聲厲喝,一聲訓斥,雪兒急急的跟了上去,臉上卻是出現了鬆懈的驚喜,就知道小姐這麼惹人憐愛,皇上縱然是鐵石心腸,也是難以割捨的吧。
“我明明聽到了王爺說話!”
雪紫若坐在了床沿,依舊是不服輸的和敕玄對視,哪怕他眼底裡冰冷一片的訓斥:
“胡扯,哪裡來的王爺!”
她依舊是明眸睜大,不理會血痕弄痛了自己,而是那麼無辜而倔犟的看著他,他撒謊,皇上在撒謊,雪紫若幼小的心靈裡,從這一刻開始討厭起來敕玄。
也是從這一刻起,她幼小的心靈裡堅信,王爺一定在的,王爺一定會回來看她的,她要等著王爺回來。
棲天殿的燈火,再次熄滅,雪紫若耙著紗布的眼角,看起來有些滑稽,從頭到尾她沒有喊疼,而是抿緊了唇角不說話,乖乖的去睡覺了,只是無聲的,她把距離和敕玄保持了最大化。
雪兒一夜難以入眠,卻是被雪紫若的堅定給驚住,王爺真的來了嗎?小姐真的是做夢嗎?
唉,真是,不明白!為何本來平靜快樂的日子,變成眼前這樣了!
殿外,那身形,終於移動,一邊一個輕裝的身影靠近,一雙淡漠世事的眼神,看著敕墨道:
“王爺,是該啟程了!”
敕墨負手而立,遙望著棲天殿,心底裡卻是喊了一聲:紫若,保重!
臉上一如既往的平靜如水,眼底裡那波瀾已經安撫,從今以後,他不能如此的顧忌兒女私情,一切,以文天百年基業的奠定為出發點,他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剛才那個女子是誰?”
敕墨看著孟秦,已經是四更天的時候,是該抓緊時間離開和政城了。
“剛才和她交手了一下,是個難得一見的高手,在下倒是難以辨認此人來路,不過卻是拿下了這個!”
孟秦遞上來一個一枚如同是蝴蝶花般的銀色暗器,敕墨臉上一緊,不由擔心,深望了殿內一眼,淡淡吩咐道:
“麻煩孟兄,把這個東西託付給門外那個太監,本王在正陽門等著!”
敕墨說完,眼底裡淡淡的感激,孟秦點頭,已經飄然如院落,只是她的眼底裡,也不由深望棲天殿的窗戶,那裡裡面的女子,令王爺寸步難移啊。
饒是離別方知留戀,人世間太多的必不得已,理智戰勝情感,終歸如此,割捨,需要剎那間的決心,來成就千古霸業,舍了,舍了。
只是,王爺居然不主張此時刺殺敕玄,而是準備養精蓄銳,他日圖謀大業,如此的局勢,略微引得孟秦微微的好奇,但是旋即那殿外來回巡邏的侍衛讓他明白,臥薪嚐膽,一個忍字,決定了輸贏。
是的,跟著敕墨,孟秦的眼底裡多了一份自信,而自信之下,淡淡寒光,因為想到了那榻上睡著的男人,而越發的清冷,勝過那灼灼月華。
正陽門外,敕墨以及葛喬皇兄弟,等候著孟秦回來,然後一起沿著清冷的皇城街道,如同仙劍歸宗,飄然遠去,敕玄昭告天下的尋找,也不過是一場無謂的掃蕩,敕墨此去,天翻地覆,要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