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的身子直直的往後倒去,整個人沉入了溫泉水裡,夜明珠漂浮在水面上。照著剛剛看到的心法,李曦洛開始運功,體內的血液流速明顯加快,身體周圍的水溫度也急劇上升,不一會兒就開始出現細小的水泡。黑髮在水中散開,像是有生命一樣輕微浮動。
李曦洛全神貫注,在這關鍵時刻最忌分心,因此竟沒注意到有人向池邊走近。
“誰在那裡?”來人似乎不簡單,在離池邊還有一定距離處便發現水中有人,於是出聲質問。
李曦洛再怎麼專心,也不可能忽略了這一聲質問,心內一驚,正是這一刻的分心,幾乎使內力失去了控制。
岸邊的幾人便看到了這樣一幕,一個黑影突然從水中竄了出來,藉著燭火和月光,只見那個人膚色似雪,面容如玉,睫毛輕輕煽動著,一滴水自他又密又長的睫毛上落下來,順著臉頰往下淌,絲綢般的黑髮緊緊包裹著身體。
強壓著體內亂竄的真氣,李曦洛有些不爽地看了岸邊幾人一眼。
這一眼,又讓岸邊的幾人忍不住感嘆:美人就是美人,這真正是“美目流兮,顧盼生輝”啊!
這一眼,也讓李曦洛見到了被那群人簇擁在中間的,微微蹙著眉的華服男子——他的父皇,李梓然。身邊圍繞著的那幾人正是大太監福祿德和幾位官員,看這情形,這池子是為皇上準備的,難怪不讓別人用了。不過,他的父皇不在宮裡處理政務,來到處在城郊的“麓麊書院”幹什麼?
“你是誰?”李梓然又一次對著水中的少年發問,美麗的鳳眸中稍稍透出些疑惑。這個人,他曾經只見過一次,但給他的感覺卻異常熟悉。
李曦洛腳下用力,一下就來到了岸邊,自下往上仰視李梓然。
“我?不過是一個路人罷了……”說著,他用力一拍水面,激起的水花直往岸邊那幾人身上濺去,眾人紛紛用衣袖擋住腦袋,唯獨李梓然沒動,水花在離他一定距離就像是被看不見的屏障擋住了似的。
李曦洛快速的撿起岸上的衣物往自己身上一裹,抬手擋住了李梓然的攻擊,過了沒幾招,他便找了個機會脫身,但左手上的戒子卻被李梓然奪了去。那個戒子可是很重要的信物,錦茹手下很多人並未見過李曦洛,如果以後有事要調動那群人,那枚戒子便是唯一的憑證。不過,現在的李曦洛只覺得血氣翻騰,呼吸不暢,更本不是他父皇的對手,只好暫時放棄去將戒子奪回來的想法。
跑了幾步見李梓然沒趕上來,曦洛不由得鬆了口氣,靠著樹嘔出了一口血,休息了會兒,才站起身,擦乾淨嘴角的血,理理衣裳,往他現在住的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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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李梓然屏退了伺候的人,一個人泡在溫泉中。
他是個有潔癖的人,但是這次卻沒因為這水被那個少年用過而產生反感,或許他更本沒想到這一點,就好像他以前和他的小五一起用那些日用品一樣,這一切都是很自然的。
李梓然靠在岸邊,修長的手指把玩著手中那枚戒子,這個少年究竟是誰?李曦諾突然來參加文試為的到底是什麼?難道和這個少年有關?如果這枚戒子的主人真的和李曦諾有關,那他們又會是什麼關係?……
在他苦苦思索得不出答案時,恰巧看到了被遺留在池中的夜明珠。
“這是……”李梓然將他拿在手裡細細賞看著,然後又像是發現了什麼,就和剛才的李曦洛一樣,拿它對著月光,看了一會兒,秀氣的眉頭又皺了起來,這個少年練得竟然是逆血心經,看來他和那位武林第一高手也有很深的淵源……剛剛自己的突然出現怕是打斷了他練功,讓他受了內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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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考得是個人的才藝,每位考生可以作詩,畫畫,表演樂器……
李梓然便是以本場考試的“特邀嘉賓”出現的。為了避免李曦諾和李梓然見面,這次考試只得是李曦洛本人親自出馬了。
此刻他正蹲在荷花池邊,一手托腮,一手拿著樹枝在地上亂劃。
一會兒表演什麼好呢?樂器中他只會鋼琴,那古箏只在萬花樓學過一點,現在估計都已經還給教他的那個人了。
下棋……還是算了,會輸得太難看的……
寫字也不行,自己的字最多算端正,這根本不算一項特長。
要不……畫畫,怎麼說也和江湖第一畫師學過一個月嘛……
打定主意,李曦洛心情大好的將手中的樹枝往地下一扔,一下就站起了身,平息了一下翻湧的內力,噙著笑往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