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不是要去三哥府上?”李佑見她沒出聲又噙著笑追問一句,楊書瑾猛地一驚,哆嗦著連忙施禮告退,一小溜急急跑開。
李家怎麼盡是些稀奇的人。
小跑了半日看見一座赫然描著金邊上書“吳王府”的龐大府邸後楊書瑾擦擦冷汗,果然是少拐了一個彎。
“你去了五弟家?”李恪拿過茶碗掩嘴一笑,對於這個笑話好不樂呵。
楊書瑾沒好氣白他一眼,捧著熱茶抱著暖爐還一直哆嗦,就知道這個人會嘲笑:“你們兄弟家住這麼近幹啥,感情好也不帶這樣挨門靠戶的。”
“嗯,我的錯。”將茶碗一放,眼神分明是在詢問這樣說是否滿意。
“對,就是你的錯。”偏某人的厚臉皮強大到一個程度,點頭說得理直氣壯,李恪眉頭一挑,半年不見沒想也還是很習慣,瞅著她裹得一幅死屍樣又不由笑出聲。
“你這麼怕冷還尋到我府上來,難不成有什麼至關緊要的事?”雖然一看楊書瑾那樣就不像有大事的人,基於禮貌李恪還是這麼問了問。
“唔,”想起來這的目的楊書瑾匆忙擱下茶碗,又覺不妥的重新抱起:“有點事,就是……”厚臉皮的楊書瑾也不知怎麼開口才好。
“嗯,就是什麼?”李恪和著她的話又追著問。
楊書瑾這才覺得自己是有些冒失,這不只是聽到一個訊息嗎,而且是個不知道是真是假由十七傳出來的訊息,結果她就這樣跑來人家府裡說出去豈不是笑死個人。摸摸鼻子,不說吧又多少不甘心。
“我倒是不知有什麼事能讓你難為成這個樣子,”李恪慣性扣扣桌,小童連忙端上酒,自個倒了一杯輕呷一口又道:“難不成是為了那件事?”
“哪件事?”楊書瑾就這麼很順嘴的一接。
“你要說的事,怎麼反而變成我來說了?”
見他笑著將話題再度拋回來楊書瑾直撓頭,伸手摸摸酒壺又冰又涼,也不知李恪怎麼不怕涼的寒磣人,想想便起身出門吩咐小童取了火爐也沒管他樂不樂意徑直給支上:“我給你煮酒。”
“這酒涼著好喝。”按著壺偏不讓她拿。
“這酒煮著有情趣。”劈手給奪了過來。
“呵,”李恪低頭淺笑,剛想喝杯裡餘下的一點她卻也不放過給一齊拿去倒進蟻尊,這會子就有些哭笑不得了:“我只是愛飲酒,哪要什麼情趣。”
“綠蟻醅新酒,紅泥小火爐,這個情趣你都不要?”嫣然一笑,清楚地明白這一句話會叫他沒情趣也弄出一些情趣來。而楊書瑾也終於是起身解下厚重礙事的大髦,裡頭依舊是穿著便於行事的胡服。
“綠蟻醅新酒,紅泥小火爐,果真是妙。”這情趣不說來就來。
“你要是跟我說你知道的那件事我就告訴你後面兩句詩。”一物換一物,楊書瑾從來不會虧了自己,只是不知要讓白居易知道自個的詩被她這樣糟蹋會不會從地底早個百把年蹦躂出來。
李恪私底衡量一下,那事他不說楊書瑾也還是會說,在戲弄她和絕妙好詩之間選還是後者更誘人:“無非是父皇偶爾一提要賜婚的事。”
楊書瑾立即寫了一臉果然有此事的表情,挑著火嘖嘖半日:“還好我今日來了,不然皇上真要定下來怎麼辦。”
“噢,嫁給我還委屈你了?”說實話聽她的語氣還真是夠打擊人,李恪假咳一聲掩飾不自在,又道:“後兩句是什麼?”
“綠蟻醅新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酒已溫熱,楊書瑾提著袖子倒了一杯遞給他笑著念出一整首,頃刻間李恪只覺紅袖添香這個詞在這處用更是妙絕,不禁搖頭微嘆。
“罷了,這事父皇也只是隨口一提,我自會去說清道明,就算不為你也要為六弟那個傻小子好好思量著。”抿一口酒竟是格外香甜,心情一好也不打算再戲弄她,坦白說出想法。
“我就說嘛,你們兄弟情深的。”哈哈一笑,楊書瑾心上的一顆大石頭總算安然掉下地。
“但我希望你作為長安,是為我一個人活著。”
被他這麼一句話說的將剛喝的茶一口噴了出來,好在是轉頭快沒吐的他一臉,楊書瑾抽著嘴角沒弄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你說什麼?”
“我的意思是,不管你日後嫁誰都希望可以與我做知己。”李恪淺淺一笑,這解釋出來分明沒有剛才話中的意思,楊書瑾卻也聰明的沒有去細究,喝著小酒說了半晌話也就拍拍屁股回家。
不就是要她站在他那一方,又不是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