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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早已料到她會這麼說,罷了,不管誰安插的,小心就是了,日後慢慢觀察。另一個宮娥捧著托盤進來,輕盈的步子比平常略微慢了一些:“娘娘,早膳來了,今兒是什錦蓮粥。”

我坐下來,宮娥盛了一碗,殷勤地端放在我眼前。她一雙纖手微微發顫,我心生疑惑,隱隱覺得哪裡不對,抬眸淡淡掃她一眼,恰時,宮娥怯懦地朝我投來目光,眸心一如被石頭擊中的湖心、粼粼漣漪盪漾開來。我冰冷一笑,執起光潔鑑人的瓷勺撥弄著什錦蓮粥,緩緩吹氣。

什錦蓮粥,青花荷塘鴛鴦紋碗中白粥如細雪,什錦紅的鮮豔、青的嬌嫩、黃的澄亮,色澤誘人,香氣嫋娜薰人。正舉勺就口——“慢著!”阿綢嬌聲輕喝,“娘娘勿食。”

唇靨輕拉出一抹淡不可聞的笑紋,冰冷的目光掃向發抖的宮娥。她深低著頭,臉白如紙,瘦弱身子劇烈顫抖。

阿綢搶步上前,從髮髻上取下一根銀簪,往粥中一插,立時,銀簪通體烏黑。阿綢面不改色,皺眉道:“娘娘,粥裡有毒。”

宮娥慌步朝外奔去,阿綢迅捷追上,羸弱身子如驚風如急雨,三步即抓住逃跑的宮娥。阿綢扣住宮娥的臂膀,宮娥疼得額首冒汗,想來阿綢的手勁不小,輕輕一捏,有如男子氣力。

宮娥跪到我面前,阿綢叱喝道:“你竟敢毒害娘娘,說,誰指使你的?”

我擺手示意阿綢噤聲,緩緩道:“我早就知道這粥裡有毒,你可知道為什麼?”宮娥看我一眼,搖搖頭,咬唇低首。我莞爾一笑:“以往,不管是何種膳食,你從來不會多說一句,今兒,你的話很多,而且特別殷勤!”

注①:借用納蘭容若詞作《山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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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天闕 定風波(8)

秦王毒殺太皇太后,罪不可恕,天地不容。為挽回人心,為不至於落下宗室誅戮的千古罪名,接納臣工勸諫,廢端木氏“皇后”封號,賜居紫鏞城,特賜錦平、錦暘公主燦春殿與秋薏殿。

四月二十日,晉陽王於浙州譴責秦王毒殺太后,聯合端慶王高舉“誅奸王”義旗,集合六萬兵馬,趾高氣揚地揮師北上。訊息傳來,朝野震動,秦王悠坐龍椅,不顯喜怒,只等著晉陽王殺入洛都。因為,秦王手中可調動的,只有龍城禁衛軍一萬和守衛九城城門的兩萬守軍。

五月二十五日,晉陽王大軍抵達永定門外,修書一封送予秦王:秦王如自行退出龍城,便放他一條生路,如若不答應,便下令攻城。

秦王當然不會心甘情願地退出龍城,早已秘密部署好一切,就等著晉陽王攻城。一旦攻城,洛都東郊、北郊八萬駐軍,便會急速繞到晉陽王大軍背後,控制洛都四方,請君入甕,甕中捉鱉。

五月二十六日一早,晉陽王下令攻城,攻勢猛烈。然而,秦王的如意算盤打錯了。東郊、北郊八萬駐軍為雷霆舊部,多是農民起義軍,眼見凌朝諸王互相屠戮,對秦王多有敷衍,真到攻城的危急時刻,便作壁上觀。

二十六日午時,晉陽王親自前來紫鏞城,復立端木氏為“皇后”,名正言順地“自封”攝政王,為宮闕屠殺正名。

紫鏞城槍戟林立、海棠紛飛,洛都再一次血雨腥風,護城河深紅淺碧、一河浮屍,大街小巷血水橫流、腥臭漫天,京中深院小戶躲在家中,一家子抱作一團。

連續三日,四面八方皆是巨木轟打城門的巨響,夜間、午時、黃昏,不下八次,轟響響徹雲霄,彷彿直要將天庭震落下凡。

二十八日午後,晉陽王攻入龍城,兩個時辰後,斬殺秦王於午門。

一場屠戮,就此作歇!

三日後,皇后端木氏再次入京,仍是居於香露宮。

六月的蔚茗湖畔,彤色夕陽終於沒入宮牆之外,天際處的那抹硃紅與明黃,漸次暗淡。暮色四籠,晚風拂去漸起的熱意,一汪碧綠的湖水,通透如一枚瑩潤純淨的碧玉,漣漪粼粼散開,恍如玉簫上搖曳的花木疏影。

“娘娘,天色暗了!”阿緞跟在我身後,寸步不離。

我淡淡“嗯”了一聲:“待會兒便回去。”

相處一月多,容貌酷似的雙生姐妹阿綢阿緞對我極是忠誠,寡言少語,終日肅顏冷臉,語聲近乎冷淡無情,從不刻意討好或是諂媚。

我望著滿目繁花似錦,猝然轉身望著阿緞,語氣從未有過的鄭重:“阿緞,我不知你們姐妹倆為何來到我身邊侍候我,不知道你們究竟是誰、有何目的,然而,我看得出來,你們盡心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