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馬如果白白放它歸山,豈不是暴殄天物?浪費可恥啊,老天爺會天打雷劈的。
誰都希望能將白馬收服,但是在場那麼多人卻沒人能做的到。
難道就真的沒一個人能收服它嗎?所有人心中都發出了這樣的疑問。他們現在已經不是私心地想要擁有小白馬,而是不希望就這樣讓它歸去成為永遠的遺憾。
於是,有人去稟告寧王,帶回來的訊息是:寧王殿下沒興趣。
有人去邀請聶清然,得到的回應是:聶皇子身受重傷,如今正躺床上休息。
狩獵場上很熱鬧,蘇悉卻一個人坐在懸崖邊上。
懸崖峭壁,下面一道萬丈深淵,懸崖下面霧靄沉沉,雲氣湧動,深不可測。
蘇悉抱著小雪狐,坐在懸崖之巔。雙瞳翦影,晶瑩似水,那雙烏黑的眼珠像璀璨明珠般的瞳眸半斂,抬首眺望西墜的那一輪紅日,萬道金光籠罩於身。
這一刻的她,默然無語,似遠古以來便矗立於此,格外的靜然,完全不同於平日那個風鋒芒畢露的女子。夕陽中的那個修長的身影帶著暮色中山的那一抹孤寂,仿若整個天地,只餘這一個背影。
蘇悉緩緩地坐了下去,雙腿在懸空的懸崖外緣盪來盪去,她仰躺在地面上,望著浩淼天際。
青山渺渺,白雲悠悠,山風從耳邊流淌,獵獵生風,似乎天地面只餘下她一人。
蘇悉靜靜的平躺著,微閉雙眸,面容沉靜,仿若冥思,又似睡去。瞳眸半斂,抬手遮住耀眼霞光。是真的喜歡上衛凌風了吧?不然他抱著誰,關她什麼事?
忽然,頭頂上出現一張放大的臉,這是一張很好看也很親切的臉,眉若遠黛,眼若桃花,淺淺的黑眸微眯,他的笑如三月的櫻花淡然醉人。
六皇子嬉皮笑臉的出現在眼前,他身後似乎抱了個東西,不過蘇悉仰躺著,她看不見也不在意。
有時候她真的很羨慕他,身為皇子,他每天都過的恣意妄為,而且不會被人當成眼中釘肉中刺欲拔之而後快,似乎,他總是那般逍遙自在,肆無忌憚,最大的煩惱應該就是糾結今日吃什麼明日穿什麼這樣的小事吧?
“二嫂,怎麼躺這啊?我都找你老半天了呢。”烏黑的眼珠如黑曜石般淺淺發光,如羊脂玉的肌膚細膩宣有光澤,他毫無顧忌,直接坐到蘇悉身邊。
“找我幹嘛?”蘇悉沒好氣地說。心情不好一個人躲著的權利都不給她?
“自然是有熱鬧看啊。你都不知道,你們那帳篷裡二哥正在釋放冷氣呢,冷得跟冰窖死的,簡直呆不下去。”六皇子雖然在抱怨,但是眼底一閃而過的擔心還是讓蘇悉捕捉到了,她冷冷一聲,便不做聲,過了許久,再又重新開口。
“什麼熱鬧?”蘇悉也覺得自己有必要緩緩心情,傷春悲秋不是她的性格會做的事情。
“就是獵場那裡出現了一匹野馬,簡直是極品中的極品,在場沒一個人能夠馴服的,父皇發話說誰能馴服這匹馬,它就歸誰呢,咱們快走吧,要是被別人捷足先登,可就……”
“沒興趣。”蘇悉擺手,復又仰躺在地面,雙手恣意地枕在腦後。
山風帶起漣漪,墨色髮絲隨風飄逸,有幾根落到她如白瓷般精美的細頸上。
“怎麼跟二哥說一模一樣的話啊,他也只有簡單三個字,沒興趣,唉……”六皇子重重嘆了口氣,看神情很是有些遺憾。
那匹白馬真的是絕世無雙,錯過這一次,就再也沒機會了。但是看二嫂興致缺缺的樣子,他也不好勉強。
他從身後拿出一根玉簫,獻寶似地遞給蘇悉,“二嫂瞧瞧,這可是好東西?”
蘇悉拿起來一看,玉簫通體翠綠色,晶瑩透綠,觸手溫熱,尾部有一金箍,散發著綠綠的幽光,其他的和普通的玉蕭別無兩樣,但是吹了幾個音符,蘇悉就知道這的確是好物。
“哪來的?”蘇悉饒有興致地望著他。
“機緣巧合而已,二嫂要喜歡就送你了。”花重金買來,只為博她一笑。
蘇悉此刻正需要發洩心中的鬱悶,於是手按音律吹起來。
懸崖峭壁之上,微風輕拂,那後襬的裙裾如細碎的沙般垂順拖逸,腰間裙帶隨風飛舞,翩躚旖旎,
簫聲裡含著淡淡的憂傷,似乎在向人訴說著衷腸,伴著這哀婉而纏綿的簫聲。
白雲嫋嫋,青山幽幽,雲霧蒼茫,驚醒了千年的紅塵春夢。
簫聲驀然一轉,纖纖手指在玉簫上靈活飛舞,彷彿有無數音符噴薄而出,越來越快,越來越快,速度快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