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還是個小女孩,眉目清秀,只是臉色飢黃,看起來近段時間生活過得很不好。
小女孩不明白阿舒為什麼這麼問她,但出於本能地,她點了點頭,“我娘病了……求求你們!”
小女孩獨有的綿音發出來,紅孩兒才意識到眼前這個髒兮兮的孩子是個女的,他忽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鐵扇公主曾經教育過他,作為一個男子漢,是不能欺負女孩子的!
在阿舒的要求下,小女孩,碧心,帶著阿舒和紅孩兒來到了她和孃親暫住的那間破廟裡。在一座彌勒佛像背後,厚厚的稻草鋪蓋著,碧心的孃親就躺在那裡,瘦骨嶙峋,身上已經隱隱地,泛出死氣。
“已經沒得救了,孃親。”偷偷地,紅孩兒跟在阿舒身後,說道。
阿舒點頭,躺在稻草上的人明顯地病氣纏身,看起來已經氣若游絲,剩下的,也只是撐日子罷了……
“娘!”似乎是聽到了阿舒和紅孩兒的對話,碧心再也忍不住,撲在她孃親的身邊就哭了起來。
生死由命,阿舒和紅孩兒自然無法強行逆改,他們所能做的,也只是將錢財留給了碧心。這一晚,碧心的母親,在無知無覺昏迷中,度過了她人生之中的最後一個夜晚。第二天,碧心的哭聲再一次響徹破廟,聲音嘶啞悲切,充滿了對人世的絕望。
阿舒和紅孩兒再一次見到碧心已經是半個月之後的事情了,紅孩兒吵著要吃天降樓的酥雲餅,阿舒只好化了個訣,與他再次行走在了枯松澗山腳下的城鎮上。
遇上碧心不是偶然,在街口,自從將孃親安葬之後,她便整整在那裡等了十日。
“夫人,小公子,感謝你們對碧心的幫助……”碧心拿出完好乾淨如初的錢袋,裡面缺失的紋銀已經補足,遞還給了阿舒。
阿舒的眼神正端量在錢袋身上,不曾注意到眼前的現狀,還是紅孩兒拉了一把阿舒,有些彆扭地指了指碧心,讓阿舒看她。
母親過世對碧心的打擊非常大,她現在的狀態只能用了無生趣來形容,如果不是因為要把錢還給當初那對母子這件事情支撐著,她小小的年紀,很可能就隨著母親去了……
阿舒見碧心的樣子,有些擔心,這時候紅孩兒發話了——
“你們不是有句話叫知恩圖報,做牛做馬一定要報答別人的恩德嗎?”紅孩兒說,“那你就給我做牛做馬好了,正好我洞府裡缺這麼號人!”
碧心被紅孩兒帶回了火雲洞,才知道幫她的這對母子竟然是妖怪!
看著洞中一群小妖,碧心心中委實是害怕的,但想著報念恩德,又想著自己孑然一身,也就無所畏懼了,於是也就留了下了,跟在紅孩兒身邊,算是做了服侍他的丫鬟。
碧心看起來比小孩子模樣的紅孩兒還要大上兩三歲,再加上自幼吃苦,性格自然比整天小霸王似的紅孩兒要成熟許多。有了她在身邊,阿舒頓時感覺輕鬆了許多……而碧心,許是與洞中一群小妖們呆久了的緣故,也沾染了一絲童心,偶爾,居然也學會了和紅孩兒玩鬧,倒是比以前有了生趣。
時近年關,大雪封了山。有紅孩兒在,再加上枯松澗的一汪溫泉之水,火雲洞倒也仍舊一副溫暖如春的模樣,只不過剛剛牛魔王來的一封信,讓洞中的氣氛,一下子降到了冰點之下。
牛魔王的信中別的沒提,就說了一件事,什麼“年關歲忙,恐不能及時歸家共度除夕……”潛臺詞大概就是他小老婆黏他黏得緊,他樂不思蜀了,不打算回來和紅孩兒以及鐵扇公主過除夕了。
紅孩兒小孩子心性,一聽到牛魔王說不過來過除夕了,當下便變了臉色,整張臉青得,像是隨時都可以拿上他的火尖槍與人拼命去。碧心在那邊好說歹說地勸了老半天,一個勁兒地說小孩子要體諒父母,要孝順……卻不知紅孩兒卻是越聽越氣。
“碧心,你別說了……”阿舒打了個哈欠,拉過紅孩兒的手,“他爹是牛,他就是頭小牛,脾氣倔著呢,咱們不理他,隨他去!”
“可是……”
“我如今可是想了個法子要替自己和他出氣,不過你看紅孩兒這副樣子,咱們還是別和他說了,免得他壞了咱們的大計!”阿舒使了個眼色,碧心終於明白了一向疼愛紅孩兒的鐵扇公主是在唱哪出了!
“什麼計謀,我也要知道,孃親,孃親……”紅孩兒一聽孃親想了法子要出氣,也顧不得自己生氣了,湊著腦袋便靠了過來。
“去去去,你不是都不理孃親和碧心了!”
“孃親……”紅孩兒撲進阿舒的懷裡,蹭了蹭,又轉頭服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