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準備給你找一個老師。”
夏治看著面前的男孩,並不算魁梧,真不知道他那怪力是從何處而來,但有這樣一個皇室卻不培養,他覺得是種糟蹋。
糟蹋了上天所賜,下次老天就不會再給予什麼了。
至於這近乎半個月的失蹤,他在得知是夏廣自己使用了那門名為《洛神賦》的功法,趁夜離開後,便沒有再多說什麼。
是出宮了吧?
否則誰能在這皇宮裡待上半個月,而不被察覺?
只是他本能的想起了珍妃。
這個皇宮裡,也許真正願意幫助這孩子的,只有那失了寵的妃子。
說來也奇怪,這珍妃他是何時寵幸的,又是何時廢棄的...他居然印象很模糊,也許是『操』勞過度,記『性』差了吧。
所以,他不準備問夏廣,而打算招來珍妃詢問,若是珍妃不知,那再當別論。
思緒一閃而過,他定神看向面前的男孩,獨屬天子的威勢卻收斂起來了。
夏治不想搞僵了。
夏廣並不回答,反問道:“皇姐在哪?”
夏治眼睛眯了眯,想要龍顏大怒,但終究沒發作,大周現在很『亂』,所以不能內『亂』,他是做皇帝,殺了自己所有兄弟姐妹,現在卻要因為一個小孩的四個字發火?
所以,天子笑了起來,他沒有說“那個女人已經死了,你不是也參加了她葬禮”這類的話,因為他覺得自己這麼說了,就是在侮辱自己,也是在侮辱這天生神力,上天賜予大周的未來戰神。
夏治笑道:“她不能見你。”
夏廣單刀直入,直接問道:“為什麼?”
夏治聲若洪鐘,擲地有聲道:“為了大周!”
夏廣問:“皇姐願意嗎?”
夏治毫不思索,反問:“你以為我願意嗎?”
批發男孩,身著蟒袍,與那眉目間有些憔悴的皇帝,隔著並不遠的空間,在御書房裡對視,針鋒相對,毫不相讓。
他靜靜等著。
夏治並沒有讓他等太久,“生於天子之家,奪嫡乃是宿命之爭,誰也逃不了,失敗便是死,而若是成功卻依然有著偌大的江山社稷,重重壓上雙肩!
你以為我想嗎?
你以為我不希望能夠兄弟手足,父慈子孝,其樂融融嗎?
你以為做哥哥的,不想著逍遙快活,『吟』風弄月,做個浪『蕩』的紈絝子麼?
我不想!
可是,我不得不想。
你問你皇姐願不願意,那你可以願意聽聽皇兄我願不願意呢?”
夏廣微微皺起了眉頭。
那夏治重重道:“我不願意!
夏廣,你可明白?生在天子之家,並不是一種幸運,而是一種詛咒。
我是,你皇姐是...
而你也是。
天賦你神力,便是要你來護衛我大周的鐵桶江山,成為我大周子民的庇護傘。”
夏治猛然站起走到牆邊,猛然一拉頂端的卷軸。
刷!
卷如雪瀑,垂直落下,而顯出了極其詳盡的地圖。
“你看!”
夏治聲如龍,低沉無比,卻帶著壓抑的情緒,他手指北地,沉聲道:“這裡,有前朝欲孽勾結異人封於絕境長城之外!虎視眈眈,欲反周復商!”
再走兩步,他又猛然指向西方,“這裡,有落日扶桑,彈丸之地,卻西面我大好中原,只圖謀著能作那螞蟻吞象之姿!”
稍顯憔悴,眉目間卻是威嚴無比的天子,又猛然指向東方,“這裡,是犬戎鬼方,集聚雁山關外,圖謀不軌,只想有朝一日能霸佔我中原世界!”
隨後,他顫抖的手指又緩緩落在了地圖中央的版圖上,“而這裡,我大周明明外患甚多,江湖卻紛爭不斷,你爭我奪那武林盟主之虛名。
劍道山盟的七派,日思夜想不過誰是天下第一劍。
江南道群雄並起,豪俠甚多,所思卻不過是快意江湖,劫富濟貧!
而佛道天門,卻是自持清高,撞鐘焚香,青燈古佛,修身養『性』,卻不問天下紅塵俗事。
其餘種種,莫不是糾纏於正邪勢不兩立。
有誰問過這天下?”
天子神『色』激昂:“天下皆以朕為暴君,殘酷不仁,但『亂』世不用重典,我怎麼來扶正在父皇手裡歪掉的江山?
父皇仁慈,仁慈能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