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混戰的時候,最是難看。我不去。”
天麻很掃興。又問其他人,誰和他一塊兒去瞧瞧。殷如行早就心癢難耐,立刻道:“天麻大哥,我和你一塊兒去。”
天麻嘿嘿一笑:“好小子,這才夠但。側樓瞭望臺的守衛是我老鄉,走大哥帶你見識見識去。”
殷如行興匆匆的跟著天麻走了。兩人出門後,房裡的一個軍醫衝著沈功善道:“沈大夫,你這小童兒是新來的吧。”
沈功善捋捋鬍子,斯條慢理:“總要過這麼一遭兒的,年輕人好奇心重。”
一個藥童對守知笑道:“你猜行知會不會吐?”
剩下的幾個藥童會意的跟著笑:“當然會吐,除了天麻那個瘋子,誰會覺得腸穿肚爛有意思。”
另一個軍醫道:“興許行知也是膽子大呢。照我看,待會兒就把分辨輕重傷的第一道工序給他負責怎麼樣?”
這個提議受到了大家的贊同。這也是軍中傳統。新來的要下猛藥才能過關。沈功善想到那時的情形,欲言又止,只能祈禱殷如行的神經足夠堅強。
殷如行這會兒剛剛爬上瞭望樓,刀槍的砍殺聲隱隱傳來。天麻在一邊不停的嘮叨:“我就說他們沒見識,先鋒大將帶人交戰是最有看頭的,尤其咱們又是在城樓,安全有保障。這等精彩的對戰不看多可惜。”
天麻的那位老鄉也讚道:“你們來晚了,沒見著剛剛的對戰。嘿那才叫厲害,楊將軍長矛一挑,那狗屁先鋒差點被挑下馬,後來好容易穩住了,也是隻有招架之功,無還手之力。不過他身邊的那個副將挺厲害。挺住楊將軍四五十個回合。這會兒殺的正猛。”
伴隨著他們的對話,殷如行走到瞭望臺牆邊,殺聲震耳。探頭一看,“嗡”的一下,全身血液幾乎凝住。
屍體,最先映入眼簾的,是滿地的屍體。有人的,有馬的。倒在地上的屍體沒有一具是完整的。戰馬踢踏,血肉橫飛。一個士兵手中大刀一揮,如切菜一般切下對方士兵的半邊肩膀。而對方士兵手中的兵器也是往下一橫,刺傷了另一個人的馬匹。那匹馬頓時發了狂,四蹄狂奔,一腳踩破了地上一個傷兵的肚子,鮮血像泉水一樣的流。一陣風吹過,鼻端隱隱的腥味越發濃郁。殷如行這才發現,這是血腥味。濃的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她臉色刷白,天麻和他的老鄉以及幾個士兵還在那裡邊看邊吆喝:“好漢子看,一戰二,**那傢伙”
“那副將不行了,快看,楊將軍刺死他了”
“好主將副將都死了,他們完了”
殷如行聽的牙關打顫:“不是完了嗎?怎麼還不回來。”
天麻道:“當然要把他們殺乾淨了才行啊?”
“不一定。”瞭望臺的一個士兵道,“他們要是現在收兵,我們這邊也不會追的。就看他們什麼時候撤了。”
對方鳴了鑼,殘餘部隊立刻回頭逃竄。這邊的城樓上也響起了鑼聲,窮寇莫追,召回了三千精兵。眺望臺計程車兵很老練的判斷:“我們這邊死傷幾百人,那邊怕是有一千過半了。”
天麻回過神,拖了殷如行就往下跑:“快隊伍馬上要回城了。咱們得快回去,別擋著路”
殷如行跌跌撞撞的一路被拖下樓,兩隻腳飛奔著跑回衛所,天麻隔著門大叫:“回來了,楊將軍他們回來了”
沈功善立刻起身,吩咐眾人:“各人注意自己負責的事項。不要亂。”
如雷的蹄聲轟鳴而來,馬嘶長鳴。濃郁的血腥味隨風而至,滿身血跡計程車兵將趴在戰馬後方的同伴架下來,不住的嚷著:“大夫大夫”
“別慌別慌”幾個藥童幫著他們扶人,快速的判斷傷勢,順帶包紮。
“止血止血架住他。”殷如行撲在人群裡,忘記了噁心和緊張。眼前只有一個個鮮血淋漓的傷患,不停的抽繃帶發放指揮:“壓住傷口上頭,要止血,止住血就能保住半條命了。就這兒一個口子嗎?還有哪兒沒?自己說”
每一個士兵都渾身浴血,不是他們自己說,乍一看根本找不著傷口在哪兒。做完基本的處理,就由後勤士兵接受,按傷勢輕重往衛所的房間裡送。
“小大夫,這兒,這兒”兩個士兵駕著一個血糊糊的傷者撲了過來,“您給看看一定要救活他”
殷如行抬眼一看,媽呀差點嘔出來。這個傷兵肚子上被割開了長長一道口子,場子都流了大半截出來。那兩個抬他的戰友,一邊走一邊將晃盪出來的腸子再塞回去。
“不能亂塞,不能亂塞”殷如行大叫,“腸子的位置不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