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私心,神明之心兼濟天下,博愛眾生,我竟不知什麼時候會生出了私心來。”子檀淡淡一笑,“事到如今,燻池且把除魔的方法說出來,你不去做,交由妖族去做便是。”
燻池沉默了一番,苦笑道:“現在我說出來,你定是不會信我。”
子檀挑眉:“燻池又如何知道我不會信?”
燻池怔了一下,輕嘆口氣道:“上古句芒神心生魔意之後,將魔氣提煉出來並進行封印,卻不想魔氣外溢,並將上古大妖一一感染。時句芒神拼盡神力將各妖魔鎮壓在靈山之下,並剜出心脈,煉化人形,取名燻池……我鎮守空桑,牽制四方靈氣。然而現今九州魔氣四溢,是因為空桑已破,幾座靈山之下的封印之力大減。為今之計,只有將眾妖魔放出來,然後再封印他們一次。”
子檀默了一番,躲在後面的嬰梁主突然冷冷一笑道:“放出妖魔?燻池這法子著實好啊!倒省得你四處奔波,處心積慮的想顛覆九州了!”
燻池目光定定的落在嬰梁主身上。
子檀尋思了一會兒道:“放出妖魔又待如何,現今有誰能將他們再次封印?”
燻池默了默:“有。”
“誰?”
燻池不答話,嬰梁主冷哼一聲:“休想要用緩兵之計,子檀,何必再與他廢話,直接抓起來拷問一番即可。”
“不行!”沉默已久的若一猛的出聲,擋在燻池身前,“燻池斷不會是那樣的人!我不知九州上古遺留下來哪些遙遠的故事,可是擺在眼前的燻池,活生生的燻池決計不會做出顛覆九州這樣的事!”
嬰梁主嘆氣道:“小丫頭,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又如何知道他不會做出那些事?”
若一一頓,盯著嬰梁主道:“我只是相信我的眼睛。”
子檀還要說話,燻池卻忽然伸手抓住了若一的手腕,望向子檀:“既是不相信我,又何需多言,燻池告辭。”言罷帶著若一轉身就走。
嬰梁主勃然大怒:“放肆!”
若一隻覺身後一股炙熱的氣息急速砸來,她閃身欲躲,燻池卻一撫衣袖,掃出一抹金光,與那熾烈的氣息相抵。若一本以為燻池這一擋定是能將攻擊擋下,卻不料那炙熱的氣息只是消減了一會兒,又猛的撲了過來。
這嬰梁主竟是下了殺招!
背心一灼,若一還沒來得及感到疼痛,只聽燻池一聲悶哼,他拽著若一提氣低喝:“走!”
眨眼間兩人便不見了身影。
子檀若有所思的望著兩人消失的地方,自始自終都沒有出手。嬰梁主卻怒極,轉過頭來便對子檀喝罵道:“何以放他們離開?莫不是你還真信了那魔物的話不成!”
子檀轉眼看了看嬰梁主:“師父為何如此急著趕盡殺絕?”
嬰梁主神色微微一僵,冷笑道:“倒是我多管閒事了,這九州如何又與我何干,待他將妖魔都放出來後,你自去一個個封印吧!”
子檀眉頭微皺,半晌,輕輕嘆了口氣:“燻池受了你這一擊,又帶著若一,走不遠,定還在幽都之中。派人一搜即可。”
“隨你便吧。”嬰梁主擺了擺手,意興闌珊的走了。
誠如子檀所料,燻池帶著若一果然沒走多遠。當若一抬頭看見“顏羅殿”這三字門匾的時候突然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兩百年前,這裡本來叫浮雲閣,是若一逼著蒼霄寫了顏羅殿三字掛上去的,此處正是若一曾經的住處。
沒想到一點也沒變,至少從外觀來看一點都沒變。
沒給若一太多的時間回憶過去,燻池弓身猛的吐出一口鮮血。若一嚇了一大跳,連忙攙扶住他,連聲問他怎麼了。當手心觸碰到燻池後背時,只覺一陣粘膩溼潤,她定睛一看,才發現,燻池的背部衣服已經與皮肉粘做一塊,血淋淋的一片。
“他……嬰梁主竟下這麼重的手!”
燻池抹了抹嘴角的血漬,虛弱道:“若一,他們很快便能尋來,找個……他們一時半會兒尋不到的地方。”
若一強自定下心神,腦筋急急轉了幾圈,道:“寒玉峰!他們肯定會往山下追我們,一時還不會上寒玉峰去,而且蒼霄在那裡閉關,若是他……他定不會任你被如此冤枉!”
燻池頓了頓小聲問若一:“為何篤定我是被冤枉的?這世間第一縷魔氣確實是上古句芒神所生……”
“是句芒,不是燻池。”若一道,“我承認才聽到子檀那番話時,是有些許懷疑,可是既然燻池說不是,那就一定不是。我相信自己,與一個人相處這麼久